一来榆静身体没好,不宜启程。
再者已经到了苏州,自然要去扬州看望韩铭岳。
那可是他的启蒙恩师,又是帝师。
他在奏折里写清楚缘由,请了一个月假,等榆静好些了,便回京城。
当然了,他不可能把榆静受伤的事写进奏折里,给穆家的家书也没提这事。
一来怕父母和奶奶担心,再者也怕雪乔多想。
她怀有身孕,没事还要胡思乱想,如今出了这档子事……
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交代。
他不光自己没提这些,也嘱咐暖暖不要提。
暖暖本来是不想听他的,奈何受到他的威胁,说什么敢乱说话以后再也不带她出来玩。
暖暖可不想闷在家里,这江南的风景多好,她根本不想回去。
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了他的话。
写完信之后还给阿卿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才放在阿卿的信里让回京城的差役捎了回去。
韩舒萱找到本家丢失的女子后便带着人回去了。
不过把儿子韩亦行留了下来。
韩亦行从小读书,半点武功都不会,韩舒萱想让他跟着阿卿学学,不求学多好,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阿卿自然愿意效劳,反正有暖暖呢,他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就这么阿卿一边等榆静身体恢复,一边教暖暖和韩亦行武功,没事的时候再带两个孩子出门欣赏苏州的风景,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大概七八天后,榆静的伤势好多了,阿卿命人准备好马车,铺好被褥,亲自把榆静扶上了马车。
榆静伤口还没好利索,不经意间牵扯到疼得她直皱眉,可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这点疼就不算什么了。
暖暖注意到大哥对榆静的态度,小声和韩亦行嘀咕道:“你说我大哥真想把榆静带回去吗?”
她不等韩亦行回答,又道:“我大嫂可厉害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暖暖和韩亦行朝夕相处了七八天,已经互相了解。
阿卿偷懒不想教武功的时候,暖暖便亲自指导韩亦行。
韩亦行没有功底,又没什么天赋,做起来有些笨拙,暖暖一边笑他,一边指导,还让他多用心,别给她这个小姨母丢人。
韩亦行从来不会反驳,也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不管天气多热,都老老实实地做她指示的动作。
暖暖偶尔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人家从小读书,是个文弱的书生,哪像她似的,从小摔打惯了,娘整天念叨她是个野小子。
韩亦行没有学武的天赋,倒是很会读书。
毕竟韩铭岳是进士出身,他深得韩铭岳的教诲又遗传了他的良好基因。
练功之余,暖暖也会跟着韩亦行一起读书。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她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韩亦行都能回答上来,并且丝毫不差。
有些东西她都没听过,韩亦行竟然也能娓娓道来。
这让暖暖羡慕不已。
今天去扬州,暖暖和韩亦行坐了同一辆马车,路上暖暖打量着韩亦行。
小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超凡脱俗,暖暖心里喜欢极了,问了很多韩亦行小时候的事。
韩亦行毫无隐瞒,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疏淡,只要暖暖问他的,他都尽可能地回答到暖暖满意。
唯独一件事,他有意避开了。
暖暖没注意,小姑娘注意力转移得快,看见路上漂亮的景色,也就忽略了。
不过没得到答案,潜意识里还是好奇的,所以她无意识地又问了一遍。
“小亦行,”暖暖仗着比韩亦行大一辈,故意在他名字前边加了一个小字,韩亦行也不恼,不过耳根有些红。
暖暖笑眯眯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爹爹是做什么的?”
韩亦行脸色微变,暖暖光顾着欣赏外边的风景,没注意到,自问自答似的又道:“只听说你外祖是进士出身,还做过朝廷的大官,那外祖怎么回苏州了?
我大哥竟然还是他的学生,那外祖学问肯定很好了,舒萱姐又那么漂亮,找的相公也该是人中龙凤,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过?他是做官的?还是经商的?”
韩亦行抿了下薄唇,没说话。
暖暖猜测道:“你爹爹不会是经商的吧,大字不识的那种?”
她心里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安慰道:“其实不识字也没什么,我爹倒是识字,但也没读过多少书,不还是做了侯爷,你好好读书,以后参加科举,像外祖一样也中个进士。”
韩亦行配合性地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好。”
暖暖笑了,“说起来好可惜,舒萱姐竟然在我们家住过好几年,可惜那个时候我没出生,也没有你,否则我们两个就能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