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瑾清醒过来的前七天,几乎天天都在喊疼,因为身上的痛觉神经极其敏感,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极其怕疼的人,以至于一开始的这七天,他连脸都不敢洗,稍微碰一下都能疼得眼泪汪汪。
也是因为这样的痛觉实在太难熬了,这一个星期,每天端到他面前的药,他喝的倒是非常之主动。
那药虽然并不催眠,喝了也不一定就会睡,但每次喝了之后身上酥酥麻麻的,有的时候碰一下都觉得木木的,简直就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跟自己隔了一层似的,自然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疼了。
而七天之后呢?身体逐渐恢复,痛觉也逐渐缓解了,与其说是逐渐缓解,倒不如说是那天晚上他睡醒过来,脚不小心撞了一下床沿,却没有觉得那么痛了,这才发现,身上敏感的痛觉神经终于有了和缓的趋势……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半个小时,张期甚端着白色的药碗从外面进来时,本来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萧言瑾,这会儿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而是已经坐起来,半靠在床上了,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明显,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张期甚看了萧言瑾一眼,因为萧言瑾昨天都还疼到抓不住碗,所以今天张期甚也并不将药碗递到他面前,还是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依旧打算亲手喂。
看到张期甚端着药碗过来,萧言瑾皱着眉头,撩了一下额前有些长了的额发。
毕竟他从进了「解忧阁」开始就一直没有理发,这都一个多月了,头发已经长了太多了,最近天气又那么热,他这几天又都没有洗澡,前几天疼得顾不上这些,现在察觉到,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来!把药喝了。”
张期甚舀了一勺,在嘴边碰了碰,确认不是很烫,可以入口了,才小心的把勺子连碗一起凑了过去。
萧言瑾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药,一想到每顿吃完饭都要再喝一碗这种苦兮兮的东西,萧言瑾就连带着对吃饭都有些抗拒了,关键听张期甚的意思,这玩意儿还要喝三个月!
疼的时候不能不喝也就算了,这会儿,他看着这东西就忍不住觉得嫌弃……
萧言瑾没有喝那勺子里的药,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想洗头了,今天都不怎么疼了,我也一个星期没洗头了,总觉得满脑袋都是虱子,难受得很。”
张期甚笑道:“才一个星期,怎么就长虱子了?我看看!”
说着张期甚暂时放下药碗,在萧言瑾的头发上摸了一把。
“嗯……是有些油腻,但还没有到长虱子的程度,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一会儿我打点儿水来给你洗洗,你不用下床,我搬张小凳子过来,你躺在床上,只把脑袋上伸出来就行。”
张期甚说完又要去拿那碗。
“诶!”
好不容易让他把碗放下了,哪儿有这么容易让他再又拿起来的道理?
萧言瑾思索了一下说道:“还有洗澡!我想洗澡了,一个星期不洗,我都馊了!”
张期甚脸色依旧平静,好像并没有看出萧言瑾心中的那点花花肠子,安慰道:“这几天怕是还不行,你身体还不好,万一进了浴室,你嫌热直接冷水淋浴,到时候发烧了更麻烦,你要是觉得难受,一会儿我打点热水给你擦一下,再过几天,陆师兄说可以洗了,咱就洗澡,你先把药喝了,一会儿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