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恋太子妃 第34节(2 / 2)

    姜葵扬起脸,望着那座偏殿的乌木大门紧锁,纱窗内隐隐有雾气氤氲,不知藏了什么秘密。

    很好。姜葵在心里哼了一声。本宫第一个要去的就是偏殿。

    作者有话说:

    姜小满一身反骨qwq

    注:东宫人员设置参考《唐六典》,有改编。

    第35章 大雾

    ◎凶巴巴地帮他擦头发。◎

    清晨时分, 天光初起。

    姜葵在白色亵衣上套了一件素纱外袍,用一条雪白的绦带扎住纤细的腰肢,从织金锦床上起身, 赤足翻出花窗, 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她想去探一探谢无恙究竟在偏殿里藏了何物。

    昨夜顾詹事称皇太子身体欠安, 很早就在西厢殿里睡下了。因此,太子妃是独自在东厢殿内入眠的。谢无恙不在,两人正好避免了同床共枕的尴尬,姜葵乐得自在, 睡得极好。

    她并不想和谢无恙睡在一张床上。谢无恙大约也不想。两个并无什么情谊的人躺在一处, 实在是气氛古怪。

    这位皇太子虽然身上全是谜团, 还一直躲躲闪闪,但是有一点好:他很敬她。

    她不愿意与他睡一张床,便不用睡。她要查东宫的账目,便查得到。她要罢官、训人、整顿东宫, 他都由着她。在宫人们眼里, 皇太子对太子妃很是宠溺, 甚至可以说是放纵了。

    姜葵对谢无恙的印象渐渐从“也许心怀不轨”转变成了“大约真的抱病”。

    所以, 那日她落水时,他真是路过?东宫与通化门的距离不远,也许他确实是恰好经过, 听见了声音。而那夜秋日宴后, 他确实是在船里喝茶……虽然她不太理解怎么会有人爱好如此奇特,喜欢在大半夜喝茶。

    等下,祝子安似乎也有这个爱好。

    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对比谢无恙和祝子安。

    祝子安洒脱不羁, 谢无恙温文尔雅。祝子安爱笑, 谢无恙几乎不笑。祝子安说话爽朗, 谢无恙的声线清冽。除了那日受伤,祝子安从不在她面前咳嗽,而谢无恙时刻都咳得厉害。

    两人连身上的味道都很不一样。她喜欢祝子安身上淡淡的梅花香,而谢无恙衣袍上的檀香味让她有些昏沉。

    尽管两人一点也不像,可是她还是隐约觉得两人在某处相似。

    是什么呢?

    一边琢磨着,姜葵一边穿过长长的回廊,在偏殿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扇乌木小门。这是一道侧门。门没有锁,半掩着,从里面流出蒸腾的白雾,含着浓烈的草药气。

    姜葵悄然挤进了门里,步入雾气缭绕的偏殿内。

    殿内水声潺潺,奔涌的白雾模糊了视线。雾气是从一方药池里散发出来的,出水口还在汩汩地流淌着热水。素闻皇太子多病,这里大约是他治病的地方,似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姜葵赤足走在乌木地板上,一路经过一张竹木屏风、几个竹编蒲团、一张紫檀木案几、成堆的书卷和一排小叶紫檀笔架。笔架上挂着几支形制不同的毛笔,其中有的笔尖还是湿润的,大约是昨日才用过。

    她走到药池旁边的一座博古架前,忽地发现最顶上的一层架子上孤零零地摆放着一个红漆木盒子,精致的木纹布满盒盖,样式看着有些眼熟。

    这似乎是……七夕那日曲江相看时,她送出去的卜巧盒。

    谢无恙居然收起来了。

    姜葵在收到谢无恙的婚书时曾想过,那只卜巧盒是不是出了差错,里面没有放什么可怖的昆虫,而是真的放了一只蜘蛛,以至于谢无恙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心悦于他。

    此刻对着这只红漆木盒子,她好奇地探出手去,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身后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夫人。”

    寂静之中乍起一个声音,惊得姜葵心里一跳。她近乎出于本能地出手,转身一把掐住对方的衣领。身后的人被她推了半步,恰好踩在水池边,足下一滑。

    谢无恙一个踩空,姜葵的发力也落空了,整个人被他带着往下倒。

    两人一齐跌落了下去。

    哗啦啦一阵水响,明亮的水花泼溅在池中。她跌倒在他的身上,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侧,一只手还抵在他的咽喉上。

    她哼了一声,在他身上扬起脸。淋湿了的亵衣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形,水珠子从她的发间滑落,一粒一粒地溅在他的脸上,炸起一串雪亮的小水花。

    水很浅,没过他的耳廓,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只余下陡然的安静。他下意识地抬眸,与上方的她对视,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微微一颤,滑落下去。

    缭绕而上的白雾里,氤氲的水汽沾湿了两人的呼吸。

    气氛有一瞬间的暧昧旖旎。

    谢无恙望着她。他的眼眸在朦胧的水雾中显得润泽,恍若清水流淌过的琉璃,倒映着她的脸庞,以及零零落落的微光。

    他温顺地说:“夫人,是我。”

    身上的少女别过头,咬了下唇,狠狠道:“好啊谢无恙。你躲了我一整日,我总算逮到你了。本宫现下就在这里审你。”

    谢无恙在她身下叹了口气:“夫人请审。”

    姜葵干脆利落地坐在他身上,拢了拢沾水的长发,两指并作一指,抬起他的下巴,冷冷直视他的眼睛。她挑了一个最切近的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养病。”谢无恙回答。

    水池里腾腾地冒着草药的气味,证明着他的话不是谎言。

    “你真是常年生病?”姜葵挑眉,“宫城里传言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