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也别去想了,我们讲求证据。”汪呈说,“我还忙,一会要开会,你也先去忙吧。”
“辛苦了。”顾年祎说。
“回来给你带土特产啊。”汪呈道,“挂了。”
抢救一个嫌疑犯,本身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面前的人是所有证据所指,但说到底现在的证据似乎也没有一个完整的链条支撑。
吕玲下午也来了医院,顾年祎把她带到病房让她认人,吕玲辨认了许久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确定吗。”顾年祎询问道。
“爸爸的朋友我都认识,我对他没有印象。”吕玲道,“而且,他也不该认识这样的朋友。”
顾年祎:“……”
虽然这句话听着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但顾年祎差不多也明白她的意思。在教授的人际关系里,同事、学生、高层次的社会人士,这些才是他阶层能够接触到的人,而和医院的关系也仅仅是时常来理疗,再怎么相处,如何也不会和一个食堂员工有关系,结仇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顾年祎摇头道:“只能先等他苏醒了。”
“他为什么要害我爸爸呢。”吕玲双手捂着嘴颤抖道,“我不明白……他……和我爸爸有什么仇怨?”
顾年祎没有说话,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沉默着。
“顾仔。”孙城明下午也来医院了,带了两个物证中心的技术人员现场操作,半小时后他过来找顾年祎,拿着一个手机,“这个是嫌疑人的手机,资料都拷贝了一份,里面有重要的证据。”
“证据?”顾年祎翻开他手机,孙城明一边手指点开几个app一边道:“相册通讯都检查了一下,有一个不太常见的小视频软件的后台存留了一份草稿,还未发送,因为没有打上网站的水印。”
小孙手指点了点,给顾年祎展示,把屏幕调到了最亮就能看见画面中的人。
是吕凡。
是那些无比让他心惊胆战的熟悉的场景。
吕凡在路灯下露出圆睁的双眼,张着嘴看着前方。他身上被害时穿着的衣服敞开,时不时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接着完全垂下了头,又被一激灵电醒。他坐在一把不高的椅子上,顾年祎辨认不清样子。
视频未被剪辑,长度达到了二十多分钟。
这么反复,吕凡的眼角是泪水,嘴角甚至因为无法闭口而留下了口水。直到他向后昂着头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嘴巴大张着似乎在说什么话的时候,这个视频在一阵抖动中被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