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如果你们二人不上车的话,我会当场杀了他,并且现在下车,在商场内进行无差别杀人。”对方的声音冷静陈述着,“简而言之,就是见人就砍。”
这段话不长,却一下子抓住了两个人的耳朵,让她们完全没有防备。
“你……”木萍看向张婧,想往后退的时候,看见车上的汪呈的嘴被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给捂住了。
“我再说一次。”对方语气变得更为冷淡道,“上车。”
张婧后来回忆起来,道:“我们看见老汪的时候就慌了,当时如果转身就跑,其实可能还会跑掉,但我们怎么可能转身就跑。老汪在车上,这个疯子又下车砍人怎么办?当时想了很多……”
顾年祎点点头,安抚她:“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张婧道:“你什么时候去局里上班?案子的后续事宜要处理吧。”
“……”顾年祎笑笑,“明天吧,至少等你稳定了一些。”
结果,顾年祎又陪了张婧好几天,直到传来了汪呈再次转院的消息。
这次不是情况好转,是恶化到不可逆转的程度。尽管再三要求全力治疗,但汪呈除了手指骨折切断后感染,腹腔也因刀口被感染后无法愈合,波及到了重要的脏器。
这几日他还会有清醒的时刻,局里思前想后还是要找准这几天问他一些重要的问题,以免之后再也得不到答案。
本来顾年祎也被叫去了,但顾年祎实在不想见汪呈,确切来说,他谁都不想见,什么也不想管,浑身都在拒绝和逃避。
从岛上出来的第五日,顾年祎被叫去了市局。期间他只和李邰一个人联系,其他的人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顾年祎只会说“在忙”。他不知道局内发生了什么组织架构的变化,谁上台谁革职谁奖励谁处罚,他统统不知道。
而许洛,许洛没有和顾年祎讲过话,顾年祎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天他终于回到了市局刑侦支队,还没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上一会,就被直接喊到了会议室。
顾年祎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一进会议室内,就看见迎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他很久不见的李邰,还有俩是顾年祎不认识的人。他看她们二人的妆容打扮,已经猜测出是作心理疏导和评估的专业人员。
比起其他地级市,黑溪各分局是没有自己专业的心理干预部门的,到了市局会外聘一些专家,在他从警的这几年,印象中做过心理干预的同事不多,只有一次被迫开枪后进行了心理疏导。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女士道:“顾警官你好,我们之前听闻了你的情况,所以今天来主要也是想帮助你能尽快回归到工作中去。”
顾年祎发着呆,一动不动盯着两个人看,目光却飘忽不定,一句话他们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