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闷声抽烟的陈父突然捻灭烟头,拍桌子情绪激动道:“哭能把孩子哭回来吗?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回倩怡,是靠你能找着?还是靠我?还不得靠警察?怎么着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女儿?先给她定罪了?”
案发当晚陈倩怡确实比父母更早进房休息,在父母睡觉前也未再走出卧室房门。但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陈母在睡梦中被盗门关闭的响动声惊醒。
陈母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女儿陈倩怡只说是出门丢垃圾回来。
陈倩怡平时略微有些洁癖,这话陈母未起疑,当了真。
第二日警方上门问话时,陈母联想到陈倩怡头一天晚上的出门时间,突然觉得不对劲。她怕女儿招惹麻烦,便在女儿哽咽难鸣时,自作主张告诉警方当晚陈倩怡从未离开家。
对于母亲的说法,陈倩怡顺水推舟并未反驳,这也加深了陈母的担心与疑虑。
所以这日陈倩怡借口去学校,直至后来父母发现无法与她取得联系时,陈倩怡母亲才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报警处理。
但令她始料不及的是,警察竟主动找上了门。
尹灏挂断电话。
车辆驶出市区,载着车内的人一同驶入更深的暗夜之中。
离开烟火后,季商未再和尹灏讨论过案情相关的事情,一上车便靠着车窗闭眼小憩。
吹入车内的夜风清凉,季商皱了皱眉。尹灏关了车窗,但季商却一直保持着那副心事深重的模样,眉头久久不曾散开。
这时的季商,与晚上谈论案情时判若两人,却与下午在咖啡馆盯着对面空位发呆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没有倒数计数,会先出现黄灯提示,亦或直接亮起绿灯,尹灏并不确定。他不喜欢云盘市多变的交通灯信号模式,不喜欢一切朦胧与拐弯抹角,更喜欢直截了当。
尹灏取下手机给远在京市的大学同寝室好友符威发了一条短信。
二威,大我们三届有一个叫季商的学长,你还记得吗?
这晚季商没有像往常一样到书房扣脑袋找灵感、一指禅码字。回到闲宵不久他便拿着衣服到浴室洗澡,打算早早睡觉结束掉这意外又不尽如人意的一天。
与丁恒远相识那段岁月里的零星画面不停出现在季商脑海里,但记忆里所有美好画面最终都会落到丁恒远左手无名指间那枚戒圈之上。
这似乎与时间一起再次论证了那道理,这条窄窄的路,能走下去的人少之又少,而陪你走的人终究都会中途离场。
如果说少年时期的感情已经被磨得没有棱角,不管它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都不会再次深刻刺痛。
但还有东西,让季商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