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和纪燎交换了一个眼神,纪燎了然,将椅子往前挪了一分,思忖了一会儿,开始对颜沛风进行审问:“汪原说是你指使他杀人,你没敢说话,没敢反驳,是有什么顾忌么?”
“?”颜沛风一怔。
“你之前认识汪原么?”纪燎问,“是通过……”
“你新来的?”颜沛风打断纪燎,撩起眸子盯了他一会儿,不认识他,似是在思忖该不该搭理人。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我问你答,没轮到你说话,”纪燎不被激怒,提前看过今天上午江淮的审问记录,吸取教训,比较有耐心一点,“你之前认识汪原么?是通过高奎良认识的?”
颜沛风:“……”
纪燎架势装得足,自带目空一切运筹帷幄气质,认真起来性子冷,目视前方眸子往下一瞟,冷漠盯了颜沛风一会儿,又问:“汪原是高奎良的人?”
颜沛风心下打怵,真有被唬到,怀疑纪燎是上级部门派来的人,没敢回话。
“懂了,”纪燎点了点头,不说话一律按默认处理,继续说,“汪原是高奎良那边的人,你生意上或是其他什么方面受高奎良制约,或者有什么把柄在高奎良手里,对于汪原的嫁祸不敢不认,怕自己会有比纵火进监狱更惨的下场,是吗?”
“???”颜沛风抬起头来,“我……”
他一怔,迅速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面无表情解释了一句:“我和高奎良不熟,真的没你们想象的这么熟,也就吃个饭喝个茶的关系,扯不上什么生意方面的事儿。”
“所以这个更惨的下场是什么?”纪燎压根不听他解释,继续说,“今天上午负责审问你的江副队说,你连最亲近家人的生死都可以不顾,对于妻子去世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装也不装认真点,非放出点破绽给我们看看,对于自己‘不被悲痛情绪所掌控’很是骄傲……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
“……”颜沛风咬了咬后槽牙,怕多说多错,恢复今天上午犯困迷糊模样儿,将方才纪燎说那一大段话忽略了大半,眼睑微阖道,“有放在心上,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想欢语,晚上睡觉也有梦到她……我只是清楚,人死不能复生,每个人都得为自己、为还活着的家人负起责任,我作为一家之主,必须得把自己的悲痛收一收,先找到凶手严禁。”
“嗯……倒确实是这个理。”纪燎故作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颜沛风极快的反应以及完美解释有所预料,清楚颜沛风挺能说,没细加思考这一大段话,不让颜沛风将其他问题给忽悠过去:“所以,高奎良到底威胁了你什么?”
“我和他不熟。”颜沛风从容解释了一句,呼吸平缓不变,油盐不进,仔细辨认纪燎相貌,似是认出来了,“我记得你,你是上个月一块儿到我家……”
“别转移话题。”纪燎反应极快打断他,问:“高奎良威胁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