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纪燎顺手编了句瞎话,没敢编太离谱,给颜沛风留了点儿想象空间:“ 且不说你和高奎良那些事儿,你知道……你女儿说了什么证词吗?”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知道你女儿为什么会供出汪原吗?你确定……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和做法有顾到你的利益吗?”
晏存怔了几秒,想起‘颜何在认为自己父亲的教育方式比较合她心意’,琢磨了一会儿,琢磨出点儿不对劲来,也试探了一句:“你确定……颜何在心里有感激你这位父亲吗?”
颜沛风捂了捂耳朵,似是再也维持不住先前沉稳冷静的人设,终于崩溃:“不……不是的……”
“所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纪燎冷冷说了一句,“回答问题!”
“我……”颜沛风喘了几口气,“看见了……我……我看见……”
“为什么一开始想要隐瞒?”纪燎态度一转,软下语气来,先问了点儿别的,“你和颜何在关系到底如何?我看你和慎欢语平日里相处不怎么样,和这个女儿倒还不错?”
“你……你不懂……”颜沛风哑声说,“我……我女儿她……不是……她……”
纪燎盯了他一会儿,抬手将笔记本往前翻几页,缓缓说了一句:“你父母在你五岁时离婚,一直以来你都和母亲一块儿生活……”
“不、不!”颜沛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吼了一声,“别!别说了!”
“小小年纪外出兼职给家里减轻负担,落下功课,你母亲对此并不理解,只认为你是不好好学习落下功课,对你要求特别严厉,常年对你进行压迫管教,”纪燎平铺直叙说,“一直以来,从小到大你过得并不快乐,为了寄托情感,弥补遗憾,你并不多管教颜何在,对她进行放养式教育,加上颜何在性格行为各方面有你当年的影子,有点利己主义,你……”
晏存怔了几秒,眸子一转看向纪燎,似是一瞬间想到什么,有点儿出神。
“不、不!你不懂!”颜沛风呼吸一凝,瞳孔骤缩,拦不住纪燎将自己的过往揭开,同时不受控制思考了一会儿纪燎的话,一时间也有点不太确定,“不、不……我……她只是有主见,她不是……”
“嗯。”纪燎说:“好好想一想,权衡一下,想想自己的行为有意义么,想想自己还有没有退路。”
他轻轻松松坐那儿等了会儿,让人给颜沛风倒了杯温水,将椅子小心往后挪了几分,松了口气。
颜沛风难以置信怔在原地,头一回体会到被人控制心绪的感觉,压根没理那杯温水,兀自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