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我们这个家已经一团糟了,我太累了,我必须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担子,必须选择这条路和方语山这种人为伍,我已经没有精力、没有机会选择正义了……可你还有’。”
听完这段话,晏存鼻尖忽地有点儿发酸,回味过来纪燎刚刚说的‘负担’二字,半天没开口说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我想成为警察,他说我们家总得有一个人该往好的方向走,总有一个人得选择正义。”
【我们深陷于悲剧的漩涡当中,每个人都处在非黑非白的中立地带,我们无可奈何,我们必须为自己,为家人,为了活下去做些什么——可你不一样,你依旧处在‘干净’那一方,你有自己的坚持,原则,以及理想,所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放弃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
【处在‘漩涡’当中的人已经足够了,容不下再多一个你了。】
“起先我听不进去,我崩溃绝望,我心底清楚他说得对,可如果听他的话继续走自己那条阳关道,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自私了?我花了很长时间做出这个决定,深思熟虑选择了一条未知却又向往的道路,我不知道这样选择是否正确,不知道能不能结束这场悲剧……”
他顿了会儿,说了句:“应该是正确的吧,至少现在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到达目的地,他将车子在楼下停好,熄火拔钥匙,低了低眸,没再多说什么。
“……”晏存也没有说话。
空气沉寂片晌,车子在楼下停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先行下车。
“是吧,”晏存哑声回了一句,“是对的吧。”
“嗯,”纪燎手再次攥了下口袋里的东西,见对方眸子发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你别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太大反应……我只是突然倾诉欲爆棚,想和你说说这事儿罢了。”
他叹了口气:“咱听过就忘,听完还开开心心的,嗯?”
“……”晏存轻呼一口气,“开开心心可以,听过就忘不行。”
他缓了会儿情绪,开了句玩笑:“你不应该让我把这事儿牢牢记住,让我多心疼你一点,让我以后对你好点儿吗?”
“唔……”纪燎说,“心疼就别了,对我好点儿可以。”
合上车门,两人小步小步上了楼梯,在口袋里翻了半天钥匙,开门进了屋。
纪燎倏地想起点什么事儿来,步伐顿住,补了一句:“要不我先给你说点开心事儿?非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感觉,大概是之前你对我说‘总得有个盼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