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陪同他出去,跟着余元甫几人目送他策马离开。
但她也没有回去,明知他去要待很久,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中途诗鸾欣让她进去休息,她说担心错过他回来。
一直到送走其他人几人离开,她都一直呆在门外。
她站在灯笼下。
却不知暗处早就有人盯着她。
快到子时,她听见熟悉的马蹄声响起。
远远他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薛策上前牵住马。
她神色温柔,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雨水。
出门他没有拿伞,觉得骑马不方便。
“等我很久了?”
从她身上的凉意,他判断出一定站了很久。
“怎么不进去等?”
“妾想殿下回府就看到妾在,我让冬儿熬了姜汤,快进去喝吧。”
她牵着他,谢政玄瞧着那只纤细的手,感到一阵暖意传来。
他忽然有种感觉,这一切他们之间像是做了无数遍,甚至有点似曾相识,是在梦中出现过吗?
在他不在府里的日子,她俨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每个人都会过问她府内的事,听取她的意见。
连舒莹莹都说,“娘子虽年纪小,做事却是非常有条理,仔细。”
又把她在谢政玄一顿夸。
喝着姜汤的谢政玄细细听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时间不早,晏枎虞像之前一样准备侍候他就寝,在为他宽衣解带时,他望着她的侧脸,忽然握上她的手腕,屏退其他仆从。
舒莹莹很快知道这是何意,笑着将其他人带了出去,自己则最后一个出,顺便关上了门。
晏枎虞脸上半带羞意,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他这是何意?
“殿下。”
她望着他,眼神带着询问的色彩。
谢政玄向前一步,握着她手腕的手没有放开,低眸,“我已失去世子位,官位低阶,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还要不要留在我身边?”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放你走。”
“殿下说什么呢,”她不知他为何这样说,但她出口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妾从来不在乎这些,妾只在乎殿下。”
她目光坚定。
他喉头动了动,无论从前如何,这一刻他很确定,将她留在身边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屋内明亮的烛火熄灭,缠绵的声音四溢,她随着他起起伏伏,像是话本中画的在海上颠簸不停的小船。
她被裹挟其中,只能由他掌控。
清醒着的谢政玄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红唇未启,眼神迷离,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前,滚烫的汗水没过他精壮的腰身,隐秘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勾人的声息停下。
他虽食髓知味,却也不想累着她。
月光洒满屋子,两人相拥着,她将自己埋入他的怀中。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她玩弄着他的发丝。
“还习惯吗?”
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她不好意思娇嗔出声,“殿下说什么呢。”
知道她会错了意,他笑了笑,“我说的是熄了灯睡觉,娘子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晏枎虞脸一红,也不承认自己想到了别处,“我刚刚只是没听清,殿下说的熄灯是何意?”
他不再逗她,“之前路过你屋子,见你每每晚上都是不熄烛火睡觉,是怕黑吗?”
晏枎虞僵了下,他感受到她的变化,询问:“怎么了?”
她怕黑,她之所以怕黑,就是因为前世在棺木中才落下的阴影。
但是这个原因,她怎么可能给他说。
“没事,妾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妾是怕黑,那是因为之前曾被人故意关在棺木中,他说是跟妾玩耍,可从那时起我就特别怕黑。”
她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出的也算部分实情。
“竟有这样的事,是谁?”
“唐曜。”
她想都没想就把这个锅扣在唐曜头上。
听到这个名字,谢政玄深觉此人罪责不深,日后他都会算进去。
“不过现在有临郎在,妾自是不怕的。”
她知道何时该更触动他的心,一个称呼,只会将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她要让他体会到她的情深,提刀的时候他才会痛不欲生。
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收紧的手臂说明他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你刚叫我什么?”
他还要故意发问。
她看着他重复,“临郎。”
“妾的阿娘就是这样叫妾的阿耶的,叫世子妾觉得生疏,别人也可以这样叫,但叫临郎就只有妾能这么叫,独一无二的。”
“临郎喜欢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他态度。
不一会儿,喘息的声音再起,守夜的仆从都意会的互相看了下,捂嘴偷笑。
“慢些。”她说。
“妧媆,我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