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向顾玉安解释:“静儿姑娘,这位是小南安王,我的族弟,都是误会,莫同他计较。”
少年冷冷道:“什么误会,我都看到了,她就是要射我的兔子!”
段随云叹息:“你真是被老王妃惯坏了。苍山上到处是雪狼狐狸,哪有人在这养兔子。”
少年大叫道:“明明她有错在先,想当好人你自个当去,要伤我的东西,恁她是谁!”
说毕,冷冷驾马离去。
段随云似乎很无奈,顾玉安轻轻开口:“是我的错,惹这位小王爷生气了,他是你族中很亲近的弟弟么。”
其实她想射的是田鼠,不过现下认下这个黑锅是比较合适的。
那少年乍一看宛若段怀秋再生,可第一眼后再借月光细瞧,形体上只得五分像。只是因为段怀秋死了,所以五分相似都变成了十分惊心。
她有心打听,不等进一步旁敲侧击,段随云已主动解释道:“错不在姑娘,我这族弟自幼丧父,性子又被他母亲溺爱,养得目中无人,从小到大令人头疼。”
顾玉安问起老南安王身故之事,段随云便也一一讲了,说到段思邪未出世时,原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的,只是老南安王妃一举得男,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就再也不能进门了。后来老王爷意外身故,为保护段思邪的利益,那个孩子被悄悄送走了,段思邪至今都不知上头还有个兄长。
他说的模糊,顾玉安出身皇庭,片语就猜出了其中原委。
那个孩子被作为段氏的一步棋送进南疆,干倒了师父师姐,成了断线风筝,再没听棋手的话。
“无父兄教戒,自比旁的孩子刁蛮些。”顾玉安平静地望着空中明月,“如果他兄长在,或许就是另一番模样了。这样的刁蛮也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
当从小远离故土的孩子偷偷归来,看到素未谋面的弟弟原来可以那么光鲜亮丽,恣意妄情,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段怀秋,你那时是什么心情呢?
你会幻想如果走的不是你,一切是什么模样吗?如果和母亲不分离的人是你,如果这些年受千宠万爱的人是你,甚至如果当初南安王没有猝然长逝,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青年一呆,目光中少女的侧脸柔美似玉,不知是洱海的风太醉人,还是马嘶花放的草原令人勇敢,有这么一刻,他很希望能把她留下,哪怕不是为了他。
“静儿,”段随云忽然道:“大理也算富庶,气候也宜人居住,我…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
“没有。”她笑,眼眸载满一湾星辰,“我的家人还在江南等我。倒是随云你,要是能得闲来江南可要提前告诉我,我带你去吃杏江楼定制的玉笛横处落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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