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41节(1 / 2)

破阵子 阮郎不归 2473 字 6个月前

刘密拈着那朵花,笑道:“小范主事若是不忙,陪我走走罢。”

    晚词迟疑片刻,没有拒绝。

    两人沿着河堤漫步,前面不远处便是春柳棚,晚词怕被他认出来,有日子没去了。

    她道:“刘大人,我看你扮女子比别人都像,不知道的一点看不出呢。”

    刘密笑道:“我学过几年戏,自然比别人扮得像些。”

    晚词故作意外,看着他道:“真的么?那你现在还唱戏么?”

    刘密道:“有时还会去春柳棚唱几段,闹着玩罢了。”

    “那我改日去给你捧场。”

    “恭候大驾。”

    两人各自目的达成,愉快地分了手。

    章衡今晚在姚府吃饭,饭后陪姚尚书散步闲话。姚尚书提起近来风靡京城的《苦命女身陷牢笼,刑部官智擒淫贼》,道:“丽泉,你说这故事是谁写的?”

    章衡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姚尚书道:“我听着倒像是咱们衙门里的人。”

    章衡道:“兴许是罢。”

    第六十九章

    鲈鱼美

    深秋时节,沈州往京城的官道两旁层林尽染,赤橙黄绿随着山峦起伏,风一吹,波涛如怒。官道上人烟浩荡,旌旗招展,队伍中一名妙龄少女身着大红劲装,手挽雕弓,骑着白马,向身边的青年道:“陆大哥,我们来比箭术罢!”青年道:“怎么比?”少女指着百步外的一株柿子树,上面结了许多柿子,青天白日下红彤彤的,像小灯笼挂满枝头,甚是醒目。“三箭,看谁射中的柿子多。”

    深秋时节,沈州往京城的官道两旁层林尽染,赤橙黄绿随着山峦起伏,风一吹,波涛如怒。

    官道上人烟浩荡,旌旗招展,队伍中一名妙龄少女身着大红劲装,手挽雕弓,骑着白马,向身边的青年道:“陆大哥,我们来比箭术罢!”

    青年道:“怎么比?”

    少女指着百步外的一株柿子树,上面结了许多柿子,青天白日下红彤彤的,像小灯笼挂满枝头,甚是醒目。

    “三箭,看谁射中的柿子多。”

    青年欣然答应,带着两名兵士与她出了队伍。少女让青年先射,青年也不退让,他用的是一把牛角弓,制作精良,一般人根本拉不开。青年箭无虚发,将枝头的柿子射得稀烂。

    少女看着兵士取回来的箭,每支箭上都沾满了果浆,微微一笑,道:“陆大哥,柿子而已,何必用这么大的劲。你看我的!”说罢,张弓搭箭,嗖嗖嗖,三箭连发,闪电般相互追赶,转眼射穿了枝头的红点。

    兵士拣回这三支箭,只见一支箭上串了三个柿子,两支箭上串了两个柿子。

    青年赞叹道:“大小姐技高一筹,佩服佩服!”

    马车上的辽东经略曹承志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幕,不禁面露笑意。

    少女策马赶上他,将串着柿子的三支箭举到他面前,道:“爹,你看我射的柿子!”

    曹承志板着脸道:“路上玩玩也就罢了,到了京城,务必收起你这身功夫。你娘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替你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成亲后留在京城,安安稳稳的。京城不比边疆,人家闺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就是装也装出个样子来,别吓跑了那些王孙公子。”

    少女点头笑道:“我晓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承志道:“诗三百,你也就知道这一句罢了。”

    少女道:“谁说的,我还知道城头一片秦时月,每到更深照黑河。马上万人齐仰首,不知乡思是谁多。”

    曹承志见大字也不识得几个的女儿背出这么首诗来,惊奇得好像看见石头开花,愣了片刻,道:“这是谁的诗?”

    少女道:“是新科进士范宣的诗,连皇上也夸他诗作得好呢!上回陆师傅从京城回来,教了我几首诗,我就记得这一首。陆师傅说这是范宣送给边关将士的诗,我读书虽少,但也觉得极好。”

    这位边关长大的大小姐是个直肠子,心事从来憋不住。曹承志看着她,抚须微笑,颔首道:“这首诗确实不错,得空我也瞧瞧这范宣是个怎样的人物。”

    正在值房看书的晚词打了个喷嚏,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感觉寒浸浸的,起身去倒了杯热茶,慢慢啜着,心想明日能穿绒衣了,手炉也带上罢。

    眼皮跳了几下,一名书吏走进来道:“小范主事,章大人请你过去。”

    章衡近来很会偷懒,奏折书信常找晚词代笔。晚词不乐意去的,倒不是因为这并非她的分内之事,而是他不许她拿回来写,必须在他那里写。

    每次与他共处一室,晚词面上没什么,其实浑身不自在。无奈官高一级压死人,官高两级那更不必说了。

    章衡见她来了,道:“兵马司昨日抓了几个人,为的是火化亲属尸首,触犯刑律。这些人原是南边来的,做生意赔了本,无力扶灵回乡,只得就地焚化。我欲奏本求情,这也是太子的意思,你看着写罢。”

    晚词思量片刻,道:“此事可大可小,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怎么写,大人还是容我回去慢慢想罢。”

    章衡道:“不急,你就在这儿慢慢想,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问我,岂不便宜?”

    晚词无话可说,只好在他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低头对着白纸发呆。章衡还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也不扰她。

    想得差不多了,晚词开始动笔。桌上只有一方墨砚,一方朱砚。两只提笔的手一个砚台里蘸墨,总不免相碰。晚词避之不及,章衡却乐在其中,看着一份地方呈上来的文书不禁微笑。晚词一眼瞥见,有些好奇那文书上写的什么,很有趣的样子。一面请教他问题,一面凑过去看了两眼,竟是一桩剥皮案。

    那地方官吏生怕长官看不明白,细心地附上了人皮图样。晚词看得毛骨悚然,目光转到章衡面上,心想到底在刑部待久了,连这种血腥残酷的案子都能看出趣味来,也怨不得别人说他是怪人。

    章衡认真地替她解惑,说完见她眼神有些古怪,道:“还不明白么?”

    晚词眼睛一眨,道:“明白,明白。”

    写完已是中午,递给章衡看了一遍,做了几处修改,章衡留她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