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60节(2 / 2)

破阵子 阮郎不归 2515 字 6个月前

    章衡道:“少贞下午去了慈幼院,这会儿还没回去,我正在找她。你看见她不曾?”

    刘密摇了摇头,章衡益发感觉不妙,脸色难看。

    刘密道:“你别着急,兴许是祭五脏庙去了,我帮你找找。”

    章衡道:“不会的,我说了今晚过去吃饭,她……”话未说完,自知失言,打住了。

    刘密转头看住他,都是男人,他当然明白章衡晚上去范寓,不会是吃饭这么简单。章衡讪讪的脸色也证实了这一点。

    无名无份,他当晚词是什么?晚词正正经经的宦家小姐,又不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岂肯轻易委身于他?一定是他软硬兼施,半哄半逼。

    思及此,刘密怒火上蹿,恨不能揪住章衡,照脸给这无耻的禽兽一拳。不是吃醋,他是打心底为晚词抱不平。

    晚词如今有亲不能认,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纵然女扮男装,身在朝堂,面对掇青拾紫的章衡,依旧只是弱女子,受了委屈又能向何人诉?

    这番道理,章衡不是不明白,他是明知故犯,还心安理得。本来么,他也想明媒正娶,可是晚词要做官,他只能跟着偷偷摸摸了。克己复礼那是圣人,做不成圣人难道是什么罪过?

    但见刘密脸色铁青,满眼怒意,章衡多少有点理亏,低头道:“先找人罢。”

    刘密扭过脸,一言不发,沿路找寻。

    走到荻花巷附近,两人看见雪地上点点滴滴的血迹,心中一惊,顺着血迹找到一个人,却是无病。他倒在一口井边,一动不动,身上有数道剑伤,流了许多血,黝黑的脸像刷了层粉,透出惨白。

    章衡见状,情知晚词也凶多吉少,一瞬间四肢冰冷,心沉到了底,伸手探他鼻息,还有一丝气,让刘密看着他,自己走到附近人家敲开门,丢下一锭银子,叫他们帮忙抬无病去看大夫。

    他脸色阴沉得吓人,语气比冰碴儿还硬,说是求助,倒像是阎罗王发号施令。这家人看他穿戴,还有这架势,心知非富即贵,忙用一辆独轮车送无病去最近的医馆。

    章衡和刘密把荻花巷前前后后寻了个遍,只找到一辆空马车,车上没有血,晚词想必被劫走了。

    刘密道:“她一个小主事,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这多半是冲着你来的。”

    章衡看着地上凌乱的足迹,嘴唇紧抿,浑身的血往头上涌,转身上马,疾风一般奔回府。

    刘密跟着他,刚走进章府大门,便见田管家神色慌张地迎上前来,道:“少爷,方才有人往柱子上钉了张字条儿,您快去看看罢。”

    走到前院廊下,两人见廊柱上用飞镖钉着一张字条儿,上面字迹潦草,写着欲救范宣,先放卫七。

    邓九看着眼前昏迷的范宣,神情复杂,一双鹰眼闪烁不定,像在盘算什么。

    晚词被一股辛辣的味道激醒,对面的黑衣人收回手中的小瓶,咧嘴一笑,道:“范主事,你醒了。”

    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茅棚,桌上有一盏油灯,晚词手脚都被绑住,坐在一张木床上,邓九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晚词低头看了看自身,见衣衫完好,微微松了口气。她猜这伙人是冲着章衡来的,比起绑架,她更怕被发现是女子。

    邓九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眼睛里透着机敏,晚词与他四目相对,紧张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绑架我?无病,我的小厮怎么样了?”

    邓九道:“刑部大牢里的卫七是我们的人,听说范主事是章侍郎的得意门生,不知他肯不肯拿卫七换你的命?”

    晚词默然片刻,叹了口气,道:“兄台,你这算盘可打错了,章侍郎向来不讲情面,别说我是他的门生,就是手足,他也未必肯。我看你还是放了我,我帮你们里应外合,救出卫七,方为上策。”

    邓九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信你这鬼话。”

    晚词语气诚恳道:“兄台你武功高强,杀我易如反掌,我怎么敢骗你?你是真不知道章侍郎的为人,他六亲不认,铁石心肠,大义灭亲的事都做得出来,怎么会为了一个门生,放走曹经略一案的要犯?况且我家道贫寒,根本无足轻重。”

    邓九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一闪,道:“倘若范主事不止是他的门生,还是他的女人,这事恐怕就要另当别论了。”

    第一百零一章

    步香尘

    这话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晚词的心脏,她屏息看着邓九,揣度他说的女人是真女人,还是误会章衡有断袖之癖。她当然希望是后者,遂尴尬地笑道:“兄台,我分明是个男人,你怎么说我是女人?”邓九道:“别装了,我对这种事清楚得很,适才背你来的路上我便知道你是女人。你若不承认,我只好扒下你的裤子来瞧一瞧了。”晚词吓得一个激灵,身子往后蜷缩,小而尖的脸发白,一双满是惊慌的杏眼,是最容易激起男人侵犯欲的模样。

    这话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晚词的心脏,她屏息看着邓九,揣度他说的女人是真女人,还是误会章衡有断袖之癖。

    她当然希望是后者,遂尴尬地笑道:“兄台,我分明是个男人,你怎么说我是女人?”

    邓九道:“别装了,我对这种事清楚得很,适才背你来的路上我便知道你是女人。你若不承认,我只好扒下你的裤子来瞧一瞧了。”

    晚词吓得一个激灵,身子往后蜷缩,小而尖的脸发白,一双满是惊慌的杏眼,是最容易激起男人侵犯欲的模样。

    邓九目光灼热起来,啧啧道:“把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扮成男人,放在自己身边,这章侍郎花样真多。可惜我们三当家管的严,不然我非要尝尝这侍郎的女人是什么滋味。”说罢,满脸遗憾地收回目光,站起身走了出去。

    晚词浑似在冰水里过了一遭,半晌才定下神,心想他说的三当家莫不就是宁月仙?若真是她,刺杀曹经略的便是飞鹏帮的人,难道他们与朝中大臣有勾结?

    她原本怀疑宁月仙便是十一娘,还担心宁月仙落网,自己该怎么救她?如今看来却不是了。也好,省得以后为难。

    外面风声呼呼,不断从壁板缝隙漏进来,吹得人遍体生寒。除了风声,隐隐还有钟声,附近想必有寺庙。钟声响了三下,三更天了。章衡那强人,收到这帮刺客的威胁,一定气疯了。晚词闻着身上的寄灵香,忽然想到若有细犬,便能寻着香气找到这里,但不知章衡能否想到。

    章衡拔下飞镖,捏着那张字条,恨不能将这帮刺客碎尸万段。

    刘密正和他商量对策,脑中灵光一现,道:“我这里还有一点寄灵香,找几条细犬,顺着香气便能找到她。”

    章衡闻言大喜,道:“我怎么没想到!”

    府里便养着四条细犬,他和刘密带着两名随从,跟着细犬寻了过去。

    冰轮高悬,照得街面如素练,章衡转头吩咐两名随从,道:“救出范主事,其他人格杀勿论。”

    “三当家,您来了。”门外有人毕恭毕敬道。

    晚词心又悬了起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张颜色鲜红,式样古怪的面具率先映入眼帘,吓了晚词一跳。油灯的火苗在冷风中打颤,晃动的光影使这张面具看起来更添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