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63节(1 / 2)

破阵子 阮郎不归 2567 字 6个月前

她坐起身,在黑暗中仔细分辨方向,下床走到碧纱橱旁,蹲下身闻了闻,火药味竟是那两盆茶花散发出来的。

    外间榻上的绛月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见她蹲在那里,吓了一跳,道:“姑娘怎么了?”

    晚词将花从盆里拔了出来,根部的泥土火药味刺鼻。

    章衡叫人送来的花怎么会沾上火药?晚词兀自纳闷,绛月见她不作声,以为哪里不舒服,忙下榻点灯。

    打火石碰响,那一点火星子直迸进晚词脑子里,发出轰地一声。她脸色瞬变,站起身,飞快地穿上衣服,开门奔了出去。

    绛月大惑不解,跟在后面喊道:“公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晚词顾不上理会,心里一个劲儿地骂自己蠢物,为何没有早点发现!万一他已经……

    恐惧排山倒海而来,化作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驱使着晚词在几瞬间奔至马厩,牵出胭脂,跨上去冲出了大门。

    但愿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街上打鬼净净,朔风正烈,雪花急急地往脸上扑,晚词只穿着一件夹袄,全然不知冷。去章府的路,她走了无数次,今夜才知道这样长!

    明早还有朝会,章衡换了服饰回府,不多时便睡下了。

    章府大门被晚词拍得山响,门房听见是她,急忙开了门道:“范主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话音未落,人已提着灯笼,流星一般穿过庭院,往东苑去了。

    鲜艳欲燃的状元红下,火星子一闪,一道身影鬼魅似的消失在暗夜中。

    晚词一口气跑到章衡房门外,使劲拍门道:“章大人,这里有火药,你快出来!”

    章衡展眼惊醒,下床开了门,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抱住晚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廊外的雪地上。

    第一百零五章

    通款曲

    地面震颤,火光冲天而起,太平坊的人家几乎都听见了这一声巨响。晚词被章衡压在身下,头枕着他的手,只觉耳边嗡嗡不绝,像有成千上百只蜜蜂蚊子在乱舞。“丽泉,你怎么样?”“我没事。”模模糊糊地听见这一句,晚词心中大石落定,长舒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顿感精疲力竭,一动也不想动。还好赶上了,倘若再迟一步,今夜便要天人相隔。她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一面无比庆幸,一面万分后怕,脸上的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地面震颤,火光冲天而起,太平坊的人家几乎都听见了这一声巨响。

    晚词被章衡压在身下,头枕着他的手,只觉耳边嗡嗡不绝,像有成千上百只蜜蜂蚊子在乱舞。

    “丽泉,你怎么样?”

    “我没事。”模模糊糊地听见这一句,晚词心中大石落定,长舒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顿感精疲力竭,一动也不想动。

    还好赶上了,倘若再迟一步,今夜便要天人相隔。她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一面无比庆幸,一面万分后怕,脸上的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章衡支起身子,看着她汗淋淋的脸,心情复杂难言。他其实和大多数男子一样,觉得男强女弱,女子只能受人保护,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为女子所救,即便这个女子是晚词。

    两人姿势暧昧,晚词恐别人多心,低声道:“你快起开!”

    章衡拉着她站起身,院子里的下人都吓呆了,望着倒塌起火的房屋不知所措。

    章衡皱眉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救火!”

    众人这才回过神,七手八脚打水救火。一个丫鬟见章衡披头散发,只穿着寝衣站在边上,去房里拿了一件貂鼠披风来。

    “少爷快披上,别冻着。”

    章衡道:“怎么只拿了一件,没看见范主事也冻着?”说着接过披风裹在了晚词身上。

    那丫鬟愣了愣,陪笑道:“是奴疏忽了。”转身又去拿衣服。

    晚词见她模样俏丽,身段丰腴,走起路来甚是荡漾,瞥了章衡一眼,道:“我又不是她的主子,她忘记我也寻常,你说她做什么?”

    章衡挑眉道:“你怎么不是,你比她主子还厉害呢。”

    他声音很低,晚词只当没听见,望着随风攀升的火势,道:“这帮歹徒竟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谋害三品大员,真是猖狂至极!”

    大火烧得木头噼里啪啦响,无数火星子飞溅,焰焰火光照着漫天大雪,仿佛一条火龙盘踞在冰雪中,冰火交融,有种奇异壮丽的美。章衡披上丫鬟拿来的银鼠披风,注视着这一幕,忽然笑起来。

    晚词奇怪道:“你笑什么?”

    章衡暧昧地看她一眼,道:“回头再说。”

    两人走到书房刚坐下,田管家便衣衫不整,满脸紧张地带着十几个人来了。

    “少爷,范主事,你们没事罢?”田管家打量着章衡,又看了看晚词,眼中带着疑惑。

    章衡道:“我们没事,幸亏范主事及时赶到,将我叫醒,不然我此时已是一具焦尸了。”

    “没事就好。”田管家抚着心口,道:“方才那声响端的吓人,老奴还以为是打雷,平安来说是少爷的卧房炸了,把老奴吓了个半死。”又向晚词道:“范主事,多谢你救了我家少爷,这份恩情老奴没齿难忘。”说着便要拜下去。

    晚词连忙扶住他,道:“言重了,章大人是我的座主,一向对我关照有加,他有危险,我焉能不管?也是他吉人自有天相,偏巧今日送我那两盆茶花,不然我还不知道有人要害他呢。”

    田管家诧异道:“怎么,那些茶花有问题?”

    晚词使了个眼色,章衡便让其他人退下,晚词方道:“我家有条小犬,对火药的气味尤为敏感,晚上我听它狂吠不止,心中奇怪,起来看视,只见它围着那两盆茶花打转,便疑心花盆里有火药,有人想用火药害章大人,所以我急忙赶了过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火药一定是花匠白天埋下去的。等到夜里,大家熟睡,他们再派人来点火。”

    田管家听了她这番推断,越想越怕,自责道:“都怪老奴没有查清那花匠的底细,险些害了少爷。”

    章衡道:“这帮歹徒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连曹经略也中过他们的招,田伯委实不必自责,往后小心便是了。”

    田管家道:“少爷的意思是这些人和刺杀曹经略的那批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