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79节(2 / 2)

破阵子 阮郎不归 2709 字 6个月前

    刘密额头一层细汗,脸色泛白,胸膛微微起伏,道:“你要杀我,易如反掌,我怕有何用?不过杀我之前,你能否告诉我,司空觞现在何处?我也好死个明白,免得下辈子还惦记着这事。”

    月仙比他矮半头,另一条手臂也环上他的脖颈,整个人好像吊在他身上,道:“你去见司空玳,他可有告诉你,他母亲是怎么死的?”

    天气暖,两人衣衫单薄,她柔软饱满的胸脯贴着他硬挺的脊背,彼此触感分明。

    刘密想这疯妇好不知廉耻,也无可奈何,道:“他说是病故。”

    月仙冷笑一声,道:“他父亲杀了他母亲,我亲眼所见,他心知肚明。不信,你去问他,看他怎么说。”

    这话分明是不想杀自己的意思,刘密松了口气,道:“那司空觞……”

    “是我杀了他。”月仙坦然承认,扇柄摩挲着他的喉结,道:“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便告诉你他尸体在哪儿,让你做个明白鬼。”

    刘密咬了咬牙,道:“谁知道你长得美不美,也许是个丑八怪,老婆子,我叫了这一声,下辈子都恶心。”

    女人最受不了别人贬低自己的容貌,抬高自己的年岁,老和丑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字眼,尤其从心许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月仙急道:“我不丑,也不老!”说着醒悟过来,笑道:“好啊,你想看我的脸,我偏不让你看。”

    刘密冷笑道:“你只是长得太丑,不敢让我看罢了。”

    月仙不为所动,见红日西沉,天光将尽,收了铁骨扇,道:“刘大人,今日一见,甚是投缘,姑且饶你一命,这条鸾带便留给我做个表记罢!”

    刘密只觉腰间一松,那条石青鸾带便被她抽走了,又羞又恼,骂道:“你这疯妇,好不要脸!”

    待要去抢,月仙纵身飞上屋顶,张扬的玄色衣裙宛如一朵盛开的墨池牡丹。她回过头来,扬了扬手中的鸾带,龙王面具在夕阳下愈发鲜红夺目,转眼不见了踪影。

    刘密气得绝倒,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见那黑狐狸还蹲在墙角,看自己笑话似的,没好气地瞪它一眼,忿然离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学士

    这日晚饭后,章衡和晚词坐在会馆花园的亭子里听绍兴戏,莫泾走过来说池珠求见。章衡最近忙昏了头,哪里还记得池珠是谁,晚词见他一脸茫然,提醒道:“就是那个从淮安府跟我们来杭州的山东药材商。”章衡道:“哦,是他,他有何事?”莫泾道:“他说那一船药材卖得差不多了,想再当面谢大人,还带了那名胡姬来。”章衡意味深长地看了晚词一眼,道:“让他们进来罢。”花径两旁点着石灯,胡姬穿着杨妃色窄袖罗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腰间系着银蔓垂花紫带,摇曳生姿地跟在池珠身后走了过来。

    这日晚饭后,章衡和晚词坐在会馆花园的亭子里听绍兴戏,莫泾走过来说池珠求见。

    章衡最近忙昏了头,哪里还记得池珠是谁,晚词见他一脸茫然,提醒道:“就是那个从淮安府跟我们来杭州的山东药材商。”

    章衡道:“哦,是他,他有何事?”

    莫泾道:“他说那一船药材卖得差不多了,想再当面谢大人,还带了那名胡姬来。”

    章衡意味深长地看了晚词一眼,道:“让他们进来罢。”

    花径两旁点着石灯,胡姬穿着杨妃色窄袖罗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腰间系着银蔓垂花紫带,摇曳生姿地跟在池珠身后走了过来。

    两人在亭子外行了礼,章衡让戏班子停下,道:“池掌柜,这一向生意可好?”

    池珠道:“托大人的福,一切顺利。前几日便想来请安,只怕大人公务繁忙,没空理会,今日才斗胆带着义妹葛依花厚颜求见。”

    章衡半垂着眼睑,打量那胡姬,道:“你这义妹多大了?”

    池珠忙道:“十七了,原是小人从一名蕃客手里买来的,路上生了病,全靠她悉心照料才捡回一条命,于是认了义妹,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大人若是不嫌弃,留在身边伺候,也是她造化一场。”

    章衡从来不喜欢送上门的女人,送不如偷,这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明明不想要,他却不言语,做出有些心动的姿态要晚词着急。晚词才不上他的当,自顾自地吃点心。

    章衡余光瞥着她,朝葛依花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让我瞧瞧。”

    晚词心中冷笑,看你能瞧出什么来。

    葛依花走上石阶,忽然脚下一绊,带着一阵香风,满脸惊慌地扑向章衡怀里。

    章衡见惯了这招数,心道一点新意没有,正要伸手扶住她,被人攥住胳膊,猛力拉了一把。章衡猝不及防,身子不由自主离了石凳,撞在晚词身上。

    葛依花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叫一声。

    晚词被章衡一身硬骨头撞得生疼,吸了口凉气,瞪他一眼,松开了手。

    章衡不想她有这么大的力气,险些将自己拉个跟头,诧异地看她片刻,抿唇忍住笑意。

    晚词看着葛依花,关切道:“姑娘,你怎么样?伤着没有?”

    葛依花双手撑着地面,抬起巴掌大的俏脸,蹙着眉头,一双碧眼中泛着幽怨,楚楚可怜道:“奴没事。”

    池珠在亭外陪笑道:“妮子胆小,乍见大人威仪,难免出错,大人莫怪!”

    晚词让绛月扶她起来,歉然道:“是我不好,被那些刺客吓怕了,看你向章大人扑过来,只当也是刺客,情急之下拉了章大人一把,害你摔疼了,真是过意不去。”

    葛依花神情微僵,垂首轻声道:“大人言重了,是奴冒冒失失,让大人受惊了。”

    莫泾等人正奇怪,这胡姬分明是要亲近大人,小范主事为何这般不懂事,拦着大人受此艳福,闻言恍然大悟,个个在心中佩服,到底还是小范主事机警,难怪大人喜欢他呢!

    果见章衡动容道:“少贞这份心意,当真是无人能及。”

    众随从心服口服,晚词淡淡道:“这都是卑职的本分,不值一提。”

    章衡又夸了她几句,转头对池珠道:“池掌柜,你也听见了,我身边着实不太平,你义妹跟着我不免担惊受怕,你还是领她回去罢。”

    池珠知道这种话都是托辞,他没看上葛依花是真,也不好再说什么。临去时,葛依花深深看了章衡一眼,那如怨如慕的秋波比三十年的女儿红还醉人。章衡却是个海量,吃这一眼,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