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90节(2 / 2)

破阵子 阮郎不归 2450 字 6个月前

    “药……我的药!”那人眼泪汪汪,鼻涕横流,拿起一块石头,对着墙缝狠狠砸了几下,忽然浑身痉挛,倒在地上喘息困难。

    无病看着他,诧异道:“这是得了什么病?也不像癫痫。”

    晚词不作声,等刘密拿着一把火钳扒拉出那只银盒,晚词接过来打开,借着灯光端详里面的淡红色粉末,又闻了闻,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刘密撑开那人的嘴,道:“少贞,别管那是什么了,快给他服下罢。”

    晚词倒了些许粉末进去,喂他喝了几口水,他渐渐平复下来,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谢。

    刘密看着他,这才觉得眼熟,想了想,道:“阁下可是杨姑娘的表兄?”

    “杨姑娘?”葛玉芝想起月仙的化名,忙道:“我表妹是姓杨,不知尊驾是哪位?”

    “在下刘密,是杨姑娘的朋友,曾见你去春柳棚找过她。”

    葛玉芝笑道:“原来是刘大人,我常听表妹提起您,说您对她极是照顾,我一直想当面谢您。”说着勉强站起身,擦了把脸,向刘密作揖。

    刘密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能回家么?要不要叫人送你?”

    葛玉芝婉言谢拒,又道:“今日天晚了,改日请大人上门坐坐,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刘密道:“听说杨姑娘病了,我也想去看看她呢。”

    葛玉芝与他说定,作辞而去。晚词看着葛玉芝的背影,脸上透出古怪的神色。

    刘密道:“怎么了?”

    晚词道:“玉珊姑娘这位表兄是做什么的?”

    刘密道:“我听她说是贩布的行商。”

    晚词道:“寻常行商怎么吃得起五石散?而且他吃的五石散味道很独特,其中有几味药,都是西域才有的。宋允初吃的五石散也是这个味道,我听他说过,这是西域药师的秘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未有期

    刘密闻言愕然,一个贩布的行商和鲁王吃着同样的五石散,这绝不是巧合。思量片刻,他对晚词道:“你见了丽泉,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这当中若有甚猫腻,他一定能发掘出来。”晚词回到家,在房中坐了一会儿,章衡来了,手里提着一篮荔枝,叶子还是绿的。晚词问道:“可曾用过晚饭?”章衡道:“在太子那里吃过了,日前的葡萄酒可还有?”

    刘密闻言愕然,一个贩布的行商和鲁王吃着同样的五石散,这绝不是巧合。

    思量片刻,他对晚词道:“你见了丽泉,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这当中若有甚猫腻,他一定能发掘出来。”

    晚词回到家,在房中坐了一会儿,章衡来了,手里提着一篮荔枝,叶子还是绿的。

    晚词问道:“可曾用过晚饭?”

    章衡道:“在太子那里吃过了,日前的葡萄酒可还有?”

    晚词道:“有,在冰窖里放着呢。”便让绛月将篮子里的荔枝用水晶菱花盘装了一半,另一半放在冰窖里,拿了葡萄酒来,用小银菊花杯陪章衡吃了两杯,洗了手,坐在榻边剥荔枝。

    章衡拿起榻上一把素纱团扇替她扇着,道:“下午做什么了?”

    晚词道:“没做什么,本来今日谜社在丰乐楼聚会,你说不来,我去时也晚了。正在外面闲逛,遇见正林,他要送我回来,却在羊皮巷撞上一件怪事。”

    章衡听她说了葛玉芝和五石散的事,神色也很疑惑,看着案头的灯火沉思半晌,灯花一爆,在他眼中绽开异彩。

    他攥着象牙扇柄,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雕花,锋利的唇角上翘,转头对晚词道:“此事恐怕牵连甚广,你不必理会,我自有处。”

    晚词欲言又止,依顺地点了点头。面对这样一个心机无双的人,她能说什么呢?

    章衡隐约感觉摸到了宋允初致命的把柄,越想越兴奋,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像一群鸽子,扑簌簌地扇动着翅膀。

    他看看晚词,谋杀她的前夫,这件事太恶毒了,他不要她来分担,于是只能保持沉默。晚词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未尝不知那是对宋允初的杀意。过去她还不敢相信,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这天大的恩情,已叫她难以喘息,若再添上宋允初一条命,真要把她压垮了。

    银乌东升,陵寝周围一片虫鸣,宋允初背着手站在大殿内,看着几名随从打开沉重的石棺,一股异香弥散,里面的楠木棺盖灯下光彩夺目。

    随从启出长钉,宋允初挥了挥手,众人退出大殿。他独自走上前,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棺盖。陪葬的珠宝和几块石头映入眼帘,他呆了片刻,扶着棺沿大笑起来。

    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重叠交错,令人毛骨悚然。烛火摇动,宋允初的脸明灭不定,那细长的眉眼显出几分诡艳。

    从小金尊玉贵的四皇子,活了廿四年,从未被人如此玩弄过。他愤怒至极,又觉得新鲜有趣,就像七年前她在桥上打他那一巴掌,永生难忘。

    他拿起棺材里的一块石头,左看右看,道:“好,好你个赵晚词,好你个范宣!等我抓你回来,定叫你后悔莫及!”

    粉青帐内,描金床上,章衡抱着晚词翻了个身,扶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在身上起伏。晚词对这个姿势极为排斥,今晚却很顺从。章衡心知为何,真相令她收起浑身的刺,对他温柔体贴。他嘴上说着不要她报恩,做了几日恩公,还是受用无穷。

    汗水顺着她绯红的脸颊,纤长的粉颈,流入胸前那一道沟壑中。章衡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面挺胯汲取更多快意。

    宋允初倚着石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头脑一阵阵发胀,眼前出现光怪陆离的幻象。

    他的王妃一丝不挂,白馥馥的身子缠着男人,水蛇也似,做出种种妖媚姿态。那男人却面目不清,宋允初走上前,狠命一脚,踹得灯架翻倒,他们又出现在别处。

    他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大叫道:“吴典!”

    吴典疾步走进大殿,躬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宋允初厉声道:“即刻派人去京城,不管用什么法子,把范宣给我带回来!”

    吴典瞥了眼打开的棺柩,道:“王爷,若是惊动了皇上,范宣可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