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挑眉:“你?之前用风筝砸我的事情还没道?歉呢。”
“风筝坏了,你?去找风筝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明?霜理直气壮说道?。
两人一?左一?右说话间,白淼淼连忙把梅子塞进嘴里。
至于白浔和李明?霜也不知怎么?回事,说着风筝的事情,便也跟着一?起走远了。
一?侧的李家二郎看着白淼淼腮帮子鼓鼓的,不由失笑:“小心吃噎了,不过这个梅子当真这么?好吃吗,那我等会再给?你?买点,二娘可还记得店名叫什么??”
白淼淼心虚地把梅子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含含糊糊说着:“不记得了。”
“路上太挤了,估计是随便进了一?家店偷懒。”白家大郎君解释着,自然转移话题,“还去游湖吗?”
九殿下?咳嗽一?声,看向?白淼淼和和政:“你?们想去吗?”
白淼淼叹气,敲了敲小腿:“我太累了,我只想坐在这里不动弹。”
“这湖面也太光秃秃了,等开了春才好看。”和政也跟着说着。
“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而且难得的好天气,今日的游湖也实在太多了。”九殿下?看了密密麻麻的游湖,“你?们不必管我们,之前不是说想去打马球吗,自己?去顽吧。”
白淼淼捧着奶酪杏仁羹一?口一?口喝着,一?脸舒服地靠在软靠上,也不好好坐着,做了个毯子盖在伸直的双腿上,长长叹出一?口气。
“今日的游.行是不是太热闹了点。”她抱怨着,“路面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今年打了这么?多胜仗,民间自然要?庆祝。”和政解释着,“而且长安也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一?下?子封赏了这么?多人,也该热闹一?些的。”白三郎白泽冷笑一?声,目光在不远处三五成群的金紫衣郎君看去。
白家大郎手指轻轻点了点三郎的眉间,淡淡说道?:“慎言。”
李家二郎君也紧跟着叹了一?口气。
白淼淼抽空看了一?眼,便看到河边不少穿着紫金衣服的人,大手挥舞,神色振奋,高?谈阔论。
战乱爆发后,叛军迅速占领长安和洛阳,陛下?即位后,征调还在兵力和物力来平定叛乱。
只是朝廷府库空虚,只有江淮避居一?地才勉强没有遭祸,便加大财税吸取江淮一?代银两,以官爵赏功来弥补,不仅如?此,就连诸将出征也都是空名告身,最后又允许以信牒授与官爵,以至有异姓而被封为王者。短短一?年,官爵遍地。
官爵轻而货重,如?今应募入军者,都衣着金紫,以至于便是僮仆也衣金紫,称大官,名器之滥,至此而极。
今年过年,长安街上便多了数不清的紫衣人。
白家大郎直接把三郎提溜走,其余几?人便也跟着离开了。
曲江隔壁就有马球场,分?了不少场地,正?合适二对二打马球,李家二郎还未痊愈,只能在一?侧坐着。
待人走远了,九殿下?沉静的目光落在白淼淼头顶的柳叶环上,冷不丁问道?:“这个手艺很像……三殿下?的。”
小时候也就三殿下?手巧一?些,四殿下?粗手粗脚的,捏朵花都要?碎几?片叶子,和政对这些也一?窍不通,二娘更是一?心扑在吃食上,至于他,虽然会做,却不爱做,只有三殿下?因着小娘子喜欢,一?年四季每月都有新的野趣物件送过来。
白淼淼眼珠子一?转,一?抬眸,就看到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更加低着头了,只顾喝着奶酪杏仁羹。
别的人好骗,九殿下?和三殿下?可是一?起长大的,和政更是三殿下?的亲妹妹,这东西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三哥可又说什么??”九殿下?低声问道?。
白淼淼摇头。
“那让三哥多吃饭的事情你?可说了。”和政也紧跟着问道?。
白淼淼眨了眨眼,脸颊微微泛红,还是紧跟着摇了摇头。
“既然还能出来,说明?事情并不严重。”九殿下?思索片刻后安慰着,“……他不会一?意孤行的。”
他跳过几?个字,和政却也听明?白了,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白淼淼也听懂了,也跟着点点头。
几?人闲聊间,只听到游湖上突然传来骚乱的动静。
只看到一?艘小船上,有书生模样的人站在船头,手中举着一?张纸,嘴里大声呼号着,那声音顺着隐约传了过来。
“……以少击多……以弱制强……守睢阳而保江淮……扼要?险而护长安……入册……”
冬日北风而过,湖面上的游船好似在此刻都被冻住一?般,就连管弦之声也紧跟着消失不见。
九殿下?脸色微变:“五味。”
第38章
众所皆知, 睢阳自?来就是豫东门户,中州锁钥,江淮屏障, 河洛襟喉。
叛军首领在?洛阳称帝后,曾组织兵力进行东进西?犯, 两线并行。
西?进的目标是长安,东进的战场则是雍丘和睢阳, 其中只要夺取睢阳便能卡住运河关键, 下可彻底扫荡江淮, 上可彻底断了朝廷如今的税收,从而围困反攻的大军。
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战略要地?。
这是一个曾被围困一年的城池。
若不是有人死守睢阳一年, 后方的朝堂也不可能快速集结, 从而有了今日?的河北大捷, 此事早已被陛下亲自?表彰, 加封多人。
白淼淼知道这件事情是在?睢阳城破的消息传到长安, 阿娘在?佛堂里念了一夜的经,她便也跟着跪在?那里烧了一夜的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