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在意豆子悄无声息进了卧房。
豆子抬头,闻着久违的主人的气息,突然,它从熟悉的气息里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豆子走到床边,轻轻一跃,前爪搭上床褥。
探出长嘴向内,咬了几次,豆子终于咬住了那个东西,它紧紧地叼在嘴里,邀功一般向外跑去。
“唔!”豆子叼着那个东西,提醒大家的注意。
杨仪先转过头,当望见豆子之时,杨仪大惊失色!
原来豆子把她藏的薛放的束腰革带给叼了出来!
眼见杨佑持也要看过去,杨仪忙叫道:“二哥哥!”
“啊?”杨佑持被她突然一声弄得有点发愣:“怎么了仪妹妹。”
此刻小甘也看见了,赶紧过去虎口夺革带,谁知豆子似乎不肯舍弃自己的战利品,拉着她向后退。
一人一狗竟僵持不下。
杨仪瞥着那边,拉着杨佑持道:“先前二嫂子盛情,送了我两盆山茶,我……不太会操持这种花儿,不知二哥哥会不会?”
那边人狗大战一触即发,杨仪一边调虎离山,一边向薛放使眼色。
薛放看她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忍笑起身。
他俯身摸了摸豆子的头,豆子又“唔”,竟乖乖张嘴。
薛放将革带束成一团,塞进自己袖子里。
“这个山茶……”杨佑持正欲发表高见。
薛放走到他身旁:“走。”
他不由分说拉着杨二爷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杨仪道:“等我。”
杨仪回京之后,第一次出门。
她以为薛放必定又会任意不知闹出什么,或许又偷偷摸摸的……谁知这次小看了他。
杨二爷亲去禀明老太太,说要带杨仪出门在京内转一转,一则散心于她身体有益,二来也见识见识京内风光。
也不知杨佑持是怎么做到的,老太太竟也应允了,只叮嘱说叫丫头好生跟着之类。
马车出了太府街,往南大街而行。
停在街边,他们进了茶楼,小甘伺候杨仪换了早就准备好的男装,神不知鬼不觉的,薛放领着她下楼,从后门另上了一辆车。
杨佑持跟小甘则等在茶楼之中,总之任凭二爷如何操持,只别漏了馅就行。
杨仪十分高兴。
这倒不是因为终于能出来放风了。
因为她在上马车之前就看见了,那赶车的不是别人,竟正是屠竹!
这简直是有点儿他乡遇故知的意思了,只是还来不及寒暄,薛放在她后腰上一握一托,容不得她反应,便将她送上马车。又把跟着的豆子也抱了上去。
屠竹却比杨仪更加倍的震惊跟狂喜:“先生!是你!你没有……哎哟!怪道旅帅先前不跟我说……”
原来薛放并没告诉他真相。
屠竹仍以为“杨易先生”已经死在了笏山,如今死而复生,他如何不高兴,若非人在赶车,他便要扑上来了。
杨仪也满心欢喜,真情流露地望着他:“还以为见不着了。”
薛放把自己的马栓在马车上,自己也跳了上去,不由分说把杨仪往内一推:“怎么,你们还得寒暄寒暄?快赶车!”
屠竹这才忙敛了狂喜之心,赶车往城外去。
杨仪则惊讶地:“旅帅你……怎么没骑马?”
薛放清清嗓子,在她对面坐了:“我在京内认得的人多,当然要谨慎些。”
这倒也是个理由。
杨仪抚摸着豆子,心想该问问他们是怎么说服老太太的,可又一想:“这是要去哪儿?”
“去鸡鸣县,那最新的一具尸首在那里,虽然不大好看,但想必他们的仵作已经验过,咱们去问一问。”
薛放说着,见她头戴网巾,身着旧袍,不由道:“你这个样子……倒像是仍在羁縻州了。”
杨仪微怔:“是……”
她才说了一个字,薛放忽然闪身,竟挪到了她身旁。
他的肩膀蹭着她的,把她挤得几乎一歪。
杨仪刚要让开些,谁知薛放道:“现在就算我要抱一抱你,都得先想想该不该。以前哪里会想这些?”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旅帅……”
薛放转头望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转来转去,忽然道:“不对。”
杨仪愣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