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有点尴尬。
他这次回京自然也想看看薛放的,谁知又听说杨仪被请到了巡检司。
起初陈献有点担心,不知杨仪有没有告他的状子。
方才见了薛放,询问了几句,便确信杨仪没有说。
只是想不到,他本来要掩饰跟杨仪见面一节,可薛放居然猜了出来。
十九郎笑:“你还提,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位从之先生就是……”
“你真见了她?”薛放惊疑。
陈献无辜道:“我正在表姐那里坐着,她就被请进去了,我就算不想见,也没有飞天遁地之术啊。”他可不敢提自己在跟杨仪照面前,早就猜到了十之八/九。
薛放有点紧张而警惕地:“那你有没有胡说八道?”
陈献道:“我难道是傻子么?我当然装作不认识她的。”
薛放放松:“算你机灵。告诉你,别给我透露风声,不然……阉了你!”
他做了狠狠的手势。
陈献突然觉着自己那处又有点隐隐作痛。
犹豫了会儿,陈献道:“十七……”
薛放心不在焉:“嗯?”
陈献道:“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薛放扭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十九郎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以后该怎么对她?”
薛放吃惊:“什么怎么对她,你还想见她几次?”
“那可不一定……”
薛放摆手:“就算见了你也装作不认识就罢了。又说什么怎么对她的?”
陈献咂了咂嘴:“我觉着她实在是个极有趣的人,我从没见过这样有趣的女子……”
“什么意思?”薛放毛骨悚然,揪住他的领口:“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陈献推开他:“总之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是想跟她玩玩儿呢,还是认真的……要是前者,那我倒也可以挂个号,要是后者,我就只能‘朋友妻不可欺’了。”
“玩玩儿?”
“别装了,你跟她拉拉扯扯,她好像也很愿意跟你拉扯,我看她行事不拘一格,还以为是个风流不羁的,以为你早跟她……”陈献戛然止住:“还是说,你是动了真心……喜欢上人家了。”
“你在说什么!”薛放燥了:“什么真心假意,喜欢不喜欢,我就从没讨厌过她,从来都是真心!”
陈献呆了呆,幸亏他聪明:“我是说那种喜欢,就是那种……比如私定终身之类,男女之间那种。”
薛放呆怔。
陈十九郎打量他的脸色:“你这样子,像个呆头鹅。”
薛放的喉结一动。
“你若对她无心,”十九郎问道:“那你先前做梦梦见的是谁?”
薛放更惊呆了:陈献怎么也知道了?怎么自己那点事儿是个人都知道了。
陈十九郎皱眉:“难不成是别的什么人?我以为你必定是梦见她了。”他咳嗽了声:“你要是真的另有所爱,那我可要……”
“你要干什么?”薛放眼神凛然。
陈献只觉着一股寒意罩了过来:“呃……”
他正要想个别的说辞,一时却言语匮乏。
闻北蓟默默地看出了他的为难,便故意转头对屠竹道:“先前是杨大小姐来巡检司了吗?”
屠竹没想到他会开口:“是,是啊。”
闻北蓟只是拿他当个过桥,回头看向陈献跟薛放:“刚才门口下车,我看到有个……不是巡检司打扮的小厮模样,说是告诉俞三爷,什么大通码头有什么变故之类。”
薛放对这个不感兴趣,何况跟俞星臣有关。
陈献暗暗松了口气,故意问:“什么变故?”
闻北蓟道:“我也不晓得,但是那个……好像是俞大人身边的一个伶伶俐俐的侍卫说了句‘不好,仪姑娘正去了’之类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你们说的杨大小姐?”
话音未落,薛放已经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地方?”
“是大通码头。”
薛放折身大步往外去了:“你自便,我没空奉陪了。”
陈十九郎眼睁睁见他离开,擦擦额角的汗,回头问闻北蓟:“你什么时候听他们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听见?”
闻北蓟道:“你当时只顾四处打量,我走的慢在后头,就多听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