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道:“你见过就知道他为何告假了。总之赶紧找个人来补上吧。”
秦仵作是经验丰富的老仵作了,地位相当于羁縻州的桑仵作,这京城内的其他仵作,至少三分之一是他教过的。如今连他也不愿再经手此案,却又再找哪个。
俞星臣思忖再三,忽然想到一人。
那边薛放正要走,不知为何也想到了一件事,他回头看向俞星臣。
两个人目光对上,薛放道:“你在想什么?”
俞星臣道:“小侯爷又在想什么?”
“你最好别是在想我正在想的……”
“也许就是这么凑巧。”
“不行!”薛放提高声音,“我看你是疯了,秦仵作干老了的,都受不得那个情形,你是丧心病狂了?叫她一个弱女子来面对那些……”
俞星臣见果真跟他“心有灵犀”,便道:“女子嘛,是真,‘弱’不‘弱’,且两说。”
“放屁。她那个身子骨我还不知道?”
俞星臣道:“我指的不是体质。”
薛放一愣,继而道:“总之我说不行就不行!”
俞星臣想了想:“这样,如今最紧要的是破案,想必你也清楚,有了第二具尸首,恐怕就有第三,第四,如今京内已经飞短流长了,若不及早查出真相,后果你我都无法承担。如今我并不勉强谁,我只是去一问,到底如何只看她的意思。横竖试一试。”
两个人正面面相觑,冷不防小梅从外跑了进来:“十七爷!”
他的声音极大,把薛放惊了惊:“干什么!”
小梅道:“外头……赵家又来了人,您快去看看吧!”
“有什么稀奇,赵世很快要给放了,叫他们走!”
“不是,”小梅急忙解释:“来的人是赵世的妻室那位平宁将军府的夏少奶奶,还有……还有杨家的大小姐。”
薛放听说夏绮来了的时候,还只是有点惊讶,听到后面,赶紧往外走:“你看真了?”
“都进了厅内了。”
俞星臣也极愕然,虽不知杨仪为何会跟夏绮一同来,不过这显然是个机会。
之前杨仪从杨登那里找了几本想看的书,小连跟小甘两个,则在商量该把银子放在哪里好。
小连笑道:“如果姑娘再多看几家子……是不是还有谢仪?这一锭银子一年都花不了,这么多,足够几年的花销了。”
小甘道:“到时候可不能都放在这屋子里,不如拿出去换成银票,带着还方便。”
这话触动杨仪心事,回头道:“有道理,改天叫二爷帮忙料理吧。”
正说话,门外有人来叫,原来是平宁将军府速请。
杨仪一听,心头悸动,赶紧扔下书。
小甘小连忙要给她更衣,头发已经来不及梳了,杨仪心头一动,把小连拿来的裙子推开:“不要这个。”
小连送他们出了院子,感慨:“我们姑娘比那真正的大夫还要忙呢。”
孙婆子在旁道:“谁说不是,这不像是出夜诊去了?可这夜间来请,不是那夏少奶奶又有事吧?可真叫人担心。”
夏绮确实有事。
赵世被巡检司带走的消息,赵家第一时间知道,不多会儿,平宁将军府也知道了。
本来陈夫人吩咐不许惊动夏绮,只叫人偷偷地打听情形,谁知夏绮早察觉英荷脸色不对,即刻喝问。
听说赵世跟寻芳阁的妓/女被杀案子有关,顿时大吐起来。
杨仪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寻芳阁的事。
她有点不敢置信。
搜肠刮肚,杨仪不记得在红绡阁事发之后,还有什么别的妓/女也惨遭毒手。
等听说赵世也被牵连其中,她已经明白了夏家急请自己的用意。
夏绮吐了一阵,头疼,腹部也隐隐作痛,似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难受的无法自处。
陈夫人痛骂英荷:“你这个糊涂丫头,为什么跟姑娘说这些!”
英荷跪在地上只是哭。
夏绮厉声道:“不用说她!叫赵世来见我!”
陈夫人劝道:“赵家已经派人去了,姑爷很快就会回来……”
“回来?”夏绮拧眉:“他还敢回来?”说着又要吐。
陈夫人上前给她轻轻捶背,只得道:“他怎么样,你也不用管,横竖赵家会处理,你且先顾好自己身子再说,我已经命人去请仪姑娘了,你且先好好的。”
“不用请人,我也不想活了!”夏绮突然高声,嘴唇颤抖叫道:“我谁也不见,你们都不用管我!让我死了就完了!”
她说着竟推了陈夫人一把:“都走,都走!”又顺势向桌上,把满桌的东西尽数扫落地上:“混账糊涂虫子,马踏入泥的贱货!挨千刀的……都要来逼死我吧!”
幸而丫头在旁边扶住,众人都骇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