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又来了个保护这瓷罐的人。
而唯一能够有希望打开罐子的,却被薛放揪了去。
闻北宸观察过闻北蓟的情形后, 便开始兴师问罪:“俞巡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星臣只能先撇清责任:“此事我们也正是不解,先前小公子说自己出了问题, 就跟那王六一般……都是病了。我并不相信此话, 不料就在大夫来到之时, 小公子突然晕厥。闻公子, 小公子先前可有这般旧症?”
“没有!舍弟虽则身子不好, 但家里一向照料妥当, 从不曾有什么昏厥之症。至于说的那些话……”闻北宸断然否认,“怕是他年纪小不懂事,突然来到这里,被吓坏了,自然说了些胡言乱语。”
俞星臣看了眼闻北蓟:“那小公子可学过医术?”
闻北宸道:“不曾。”
“先前小公子指点杨家的大公子跟仪姑娘,救治了之前百会穴中针的王蟾,在小公子出手之前,王蟾已然垂危,如今那王蟾的情形却正转好,不知大公子对此如何解释?”
闻北宸一惊:“当真?”
俞星臣察言观色,却发现闻北宸对于此事也是相当意外:“若是不信,可先问杨家大公子。闻公子该是认识的。”
杨佑维在太医院,跟京城内的贵宦门户常有往来,闻北宸自不陌生。
闻北宸只一顿,便道:“我不知这是为何,倒是奇怪,为什么俞大人竟放心让一个孩子指点他们救人?这不是太儿戏了么?”
“因为当时王蟾已是将死之人,连仪姑娘也毫无办法,而……”俞星臣盯着闻北宸:“是令弟亲口说,他能够救王蟾。”
闻北宸哂笑:“俞巡检就这般轻信了?”
“大公子不想问令弟为何要救王蟾么?”
“为何?”
“因为他跟杨仪姑娘承认,是他杀了那些人。”
这里俞星臣故意打了个马虎眼,闻北蓟所说的“杀了那些人”,显然不是听来这么简单,因为在闻北蓟跟杨仪说了这句话后,他解释了关于王六的病情,说明了自己并不是故意要害王六等话。
闻北宸脸色骤变:“什么?”
俞星臣道:“我想,红绡阁以及寻芳楼两处案发的时候,令弟恐怕不在府里吧。”
闻北宸这才明白:“俞巡检,你是什么意思!”
俞星臣道:“因为令弟应该就是两处血案的……罪魁祸首。”
闻北宸牙关紧咬,片刻他才说道:“我不信。”
俞星臣问:“那在两地案发之时,令弟人在何处,公子可知晓?”
闻北宸盯着他:“他当然……”话到嘴边,闻北宸冷冷一笑:“京城内几十万众,是否每个给不出具体行踪的人,都会被认定为疑犯。”
“这倒不会,”俞星臣摇头:“除非他们也如令弟那样亲口跟巡检司的差官承认过杀人。”
“承认过杀人的又何止一个,之前的那个霜尺,不也承认了么?俞巡检又何必再节外生枝。”
“霜尺不过是为令弟顶罪而已。”
“她自己可这样说了?”
俞星臣眯起双眼。闻北宸哼了声:“恐怕未必,一切不过是你们一面之词,要么是霜尺招认,要么是……”
他回头看了看榻上的闻北蓟,“只是,我希望俞大人有些分寸,别逼出大事来才好。”
闻北宸又道:“何况,昨夜是舍弟主动要求来到巡检司,若是巡检司实在没什么真凭实据,请尽快放舍弟回府。”
俞星臣极少受人这样的气,偏偏人家还说的还义正词严。
他本来看在闻侍郎面上,还想给彼此留些余地的。
此刻杨佑维走了过来,他跟闻北宸相识,彼此见了礼。闻北宸问道:“杨太医,我弟弟如何?为何一直不醒?”
杨佑维将情形说了:“之前我跟……给小公子针灸,可若真如他自己所说,患有头风痼疾,就不敢轻易下针了,毕竟怕引发不可知的症状。”
闻北宸皱眉:“我弟弟并无旧症。”
杨佑维极为谨慎,也并不愿意得罪闻北宸,便只一点头,进内去了。
剩下俞星臣望着闻北宸:“闻公子的情形玄妙而蹊跷,他从小到大如此,绝不可能不惊动人,至少太医院里一定有人知道什么……”
闻北宸眼神一暗:“俞巡检是什么意思?”
俞星臣道:“其实闻公子不必担心,我也不用更惊动别人。倒是无意中听说了府里的一件旧闻。”
闻北宸微微警惕。
俞星臣道:“听说令弟,原先在怀胎之时就曾被诊断有疾,后来,请了一位高人救治,才总算保住了,但也因为这样,竟又延迟了数月之久才……这个,闻公子难道是忘了,或者是家里并未告诉过你?”
闻北宸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时竟不曾出声。
俞星臣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之久,知道的人当然不多,但只要有心打听,总是有迹可循的。这些年来,闻侍郎不曾让小公子学文习武,只是放任他自在嬉戏,京内众人只以为侍郎是纵容爱子,据我看来,是另有隐情吧。”
闻北宸似乎想反驳,嘴角抽动,却只轻哼了声。
俞星臣道:“大公子也不必如此,我只是职责在身,并不是有意为难谁,何况……据我看来,大公子应该对于闻侍郎的决定,并不以为然吧。”
闻北宸一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