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她安心好好保养,我要么晚上来,要么明儿赶早。”
英荷小声道:“那我转告姑娘,您可别忘了。”
小甘扶了杨仪上车,杨佑持道:“这少奶奶跟大妹妹倒是极投缘的。”
往回走的路上,小甘悄悄地跟杨仪道:“今儿扈远侯薛家,请了咱们二少奶奶,还有三姑娘一起去府里。”
杨仪诧异:“是吗?为了什么事?”
小甘眼神闪烁:“不知道,他们都在猜测,也没有个准话。有的说,是因为侯爷的身体不好,本来想请府里的大爷去看看,可偏偏大爷病了……”
“大哥哥病了?”
这会儿外头的杨佑持也听见了,道:“对了妹妹,我正想问你,昨儿晚上巡检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哥回去后,就神不守舍的,到了半夜竟发起热来!怪吓人的,惊动了大老爷跟二老爷,灌了药,又扎了针,才总算消停些呢。故而今日都没有去太医院。”
先前在太医院里,杨仪只隐约听说杨佑维没去,只以为他是想在府里歇歇,没想到竟是病了。
杨仪便道:“巡检司里也没什么其他的,应该是大哥哥这一阵子过于操劳才病倒了。”
说了这句,又问:“二哥哥,今儿扈远侯府请了二嫂子过府?”
杨佑持闻言,也有点神情异样:“是,是啊,咱们两家子先前互有来往,也不怎么稀奇,想必过两日,这位侯夫人也要来咱们府里走动呢。”
杨仪心里猜到了一个想法,却并不提,只转开了话锋,问药铺子的事。
这下杨佑持有了精神,便跟她说道:“我从昨儿一直为了这件事在忙……”把如何选址,开铺,起名号,找伙计等滔滔不绝。
杨佑持笑道:“妹妹,别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只有一点,这药铺的名字,还是得你起。”
“这个……”杨仪沉吟:“我回头想想,若想到好的就罢了。”
杨佑持道:“你想的不管是什么,自然都是好的。”
回到了府里,杨仪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见邹其华不在,就告退出来,去了大房。
杨佑维的情形虽然好转,但心病不退,杨仪在路上就猜到了。
此刻邹其华正在照料杨佑维,见她来了,忙迎进来,杨佑维也立刻坐起来,有点紧张地看着她:“大妹妹……”
杨仪点头,杨佑维便跟邹其华道:“去给大妹妹拿些好茶来。”
从昨儿杨佑维回来,便魂不附体,邹其华问他缘故,他只是心事重重地不说,邹其华本还想跟他说杨首乌的事情,见状只得压下。
谁知半夜又高热起来,说了好些胡话,邹其华知道他在巡检司必定有事,跟着担惊受怕,暗自垂泪。
如今杨仪来了,她本想问问,见杨佑维这般说,便先退了出来。
杨仪便靠近了些:“事情查清楚了,那人的死,跟哥哥并无关系。”
“真、真的?”杨佑维又惊又喜,却不太敢信:“那他是怎么死的?”
杨仪就把在脑中发现了食脑虫的事情告诉了杨佑维,道:“那只小虫子我已经叫小连带了回来,如今还放在瓶子里。此事巡检司的冯旅帅跟众人也都知情,已经定案了,所以哥哥大可以放心。”
杨佑维听后,泪滚滚而下。他一辈子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何况是医者仁心,昨儿晚上以为自己害了人,虽然有薛放做主给他瞒下,他心里如何过得去,失魂落魄回来后,那股内邪自外发散出来,竟病倒了。
虽然服了药,但心病还在,自然存着病根,如今听了杨仪的话,才算放心,半是欣慰地落泪道:“大妹妹,还好有你,不然我只怕……”
杨仪道:“哥哥该去了心病,尽快好起来才是,昨儿晚上十七爷叫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守着嫂子跟山奴,你怎么反而病了,让嫂子为你担心?如今且快些养好了吧。”
杨佑维含泪点头:“是我辜负了小侯爷跟妹妹的苦心,知道了。”
在门口处,一直不放心的邹其华听到这里,不由也泪如泉涌。
杨仪离开大房往回的时候,正看到杨甯跟金妩两个说说笑笑走来,见了她,金妩脸色稍微讪讪地,杨甯却面不改色迎着,行礼道:“姐姐回来了。”
杨仪瞥了她一眼,“嗯”了声,又向金妩点头:“二嫂子。”
金妩忙笑道:“你二哥哥也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他商议,先去了。”刷地没了人影。
杨仪看看杨甯,正迈步要走,杨甯道:“姐姐该知道我今日去了扈远侯府吧?”
“那又如何。”
杨甯道:“那姐姐猜不猜得到,我们去这一趟是什么意思呢?”
“你的事情我不想猜。”杨仪依旧冷淡。
杨甯笑道:“这是跟姐姐切身相关的,为何这样漠不关心?”
“哦?”杨仪转头看她,“你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杨甯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说的话你自然不爱听……只是,我现在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杨仪疑惑地看她,不知她又要弄什么花招。
“我找过三哥哥了,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跟他在一起。”杨甯盯着杨仪,轻声道。
杨仪不禁扬眉:“是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前些日子还弃如敝履,今日又是怎么了?”
“今日就当我敝帚自珍吧。”杨甯接了一句,微笑道:“总之,不管姐姐信不信,先前我当着他的面认了错,我不想好好地就错过他……”
杨仪看出杨甯眼底闪过的一丝黯然,冷笑:“你敝帚自珍也好,弃如敝履也罢,都跟我无关,也不必跟我说。我同你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可是侯府不这么想啊。”杨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