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正抱臂回身,瞪向那几个人。
那些人瞧见他的相貌,着实的俊美无俦,风流可喜,不由都神魂飘荡,便道:“哟,好青嫩的小子……这模样生得真真惹人发痒,不知你那小娘子又是什么样儿的?快叫她出来让哥哥们看看好不好……”
他们本来只是调戏,如今看见薛放年轻,又生得极出色,顿时想到方才惊鸿一瞥车内人的脸,那份心痒竟是加倍的难耐。
五个人互相使眼色,心思相通。
杨仪先前为安静说话,便特意叫驱车来到此处,这里乃是城墙根,最是僻静,无人打扰。
这些闲人都是京内无所事事的地痞,当然很清楚,纵然在这里闹出事来,巡城兵至少也得两刻钟才能赶到。
他们正吃了酒,又没正经事干,见了一只狗、一棵花草都要上去追撵围殴,如今色迷心窍,岂会放过,竟纷纷围了上来。
薛放原本听了杨仪的话,想要上车打马离开,忽然看他们不知死活地靠近,薛放笑道:“这可真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现成就送上门来了。”
杨仪本来以为他要走,闻言又向外看了眼,见那几个人逼近过来,那么凶神恶相,她知道不好,又担心薛放伤势未愈合,便道:“十七,别……”
薛放道:“姐姐放心,这几个货色算不了什么,你只别看就行了。”他知道杨仪担心,便道:“这样……我给你变个戏法,你从一数到十,我保管一切安安静静。”
杨仪道:“你可要留神,伤还没有全好。”
“那你信不信我?”
杨仪见那些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要走也晚了,无奈道:“好吧,你有个分寸就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我要开始数了。”
才出声,外头两个地痞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
还有一个十分奸猾,竟是要趁机爬上马车去。
薛放稳若泰山,竟是原地不动,等那两人到了跟前,他才出手如电,擒住两人手腕。
稍微用力,咔嚓连声,那两人的惨呼声中薛放撒手,双掌却在两人的后脑上用力一拍。
“彭”地一声响,两人的头猛地撞在了一起,天晕地旋,人事不省,身形向下委顿。
薛放却不等落地,单臂将其中一人衣带揪住,他低吼了声,奋起千钧之力,向着旁边掷了出去。
就如一块巨石被扔出似的,雷霆万钧,准准地正砸在那想要爬上马车的人身上,两个人齐齐地向着地上滚落。
这会儿杨仪已经数到了“五”,剩下的那两个地痞吓的惊跳:“好小子!”赶忙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自始至终,薛放站在原地没怎么动过,见状更是纹丝不慌。
耳畔听到杨仪数道“七”,薛放笑道:“都怪你们这些脓包动作太慢,不然哪里用得到‘十’?”
说话间,面前刀光闪烁,匕首闪着寒光向着他的胸颈刺来,这两个人下手竟极狠,想要薛放性命一般。
薛放眼神一暗,冷冷哼了声,他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见状,以为他怕了,狞笑道:“小子,今日不让你留点东西,你只怕不知天高地厚。”
另一个则舔了舔唇:“遇到我们城南五虎,算你走运,嘿嘿,你放心,待会儿我们自然会好好地疼爱你那……”说着又格外看了眼车窗方向,心想摆平了薛放,他们自然有好的。
薛放眸色暗沉,闪电般抬腿横扫。
他在左边那人的右手肘上轻轻一踢,用了一股巧劲。
那人握匕首的手不由自主转了方向。
电光火石间,薛放右掌又在右边那地痞的肩头一拍,那人踉踉跄跄,竟也身不由己地扑向对面。
只听“嗤嗤”两声,伴随惨叫,左边那地痞的刀刺入他的同伙的胸前,右边那地痞的匕首却划开了对方的脖颈。
薛放顺势又是一脚,竟将两个人踢的滚了出去:“狗东西,要死就死远点儿!”
他今天本来不想见血,可这两个人心狠手辣,又污言秽语,倒也由不得他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直到这时,车厢内杨仪才数到了“十”,悬心问:“好了吗?”
方才杨仪数着的时候,听到外头那些声音不对,可竟不敢看,只盼薛放下手有数。
薛放闻言笑道:“好了。杂碎而已。”
他说完后跳上马车,也不管地上众人的死死活活,挥动马鞭,赶着马车转头。
杨仪挪到车门口:“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没弄出人命?”
薛放道:“要弄也是他们自己动的手,跟我无关。”
杨仪一想:“到前头看到巡城兵,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免得那些人恶人先告状。”听他答应,又道:“小甘还没回来,且在路边等等。”
她吩咐了几句,心里有点懊恼,只为了跟薛放安静说话,没想到又惹出这样一件事来。
不过以后巡检司不能经常地来往,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法。
杨仪心头一动,想起一个几乎给她忘了的地方。
之前小甘拉着屠竹,说是要去买药,实则自然是给杨仪和薛放相处的时间。
两人沿着河岸向前,到了城南街上,小甘便问屠竹:“侯爷派人去提亲,怎么事先不说一声?给我们一个冷不防。”
屠竹笑道:“还说呢,侯爷根本都没有跟十七爷商议,直到提亲前一夜,还是斧头从上房那里听说了消息,跑回来跟十七爷说,十七爷那会儿还不信呢。”
小甘睁大双眼:“这样大事,又是十七爷的终身之事,怎么侯爷也不告诉?”
屠竹道:“先前因为这件事,十七爷跟侯爷闹得很不快,我想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父子无隔夜之仇,他们两个倒是有趣,”小甘抿嘴笑道:“只是,这侯爷也是个嘴硬心软的,虽然不肯说,但实则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请的那两位保山都极合适不过,真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