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看了眼门外:“别胡闹,外头有人等着我呢。”
薛放道:“那你亲我一下再走。”
“我不上你这个当。”
“真的不干别的。”薛放不肯撒手。
他这么一折腾,身上的中衣又松散了,杨仪瞥了眼,心头一动。
先前在扈远侯府薛放病了一场,如今又是这次大伤元气,他确实比先前清减了几分。
也许瘦的不很明显,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疼惜。
她的双脚本来已经要向外走,但心却向着他,犹豫片刻,杨仪回身:“你不许乱动。”
薛放仰头,杨仪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
本来浅尝辄止,望着他满脸渴盼,竟又忍不住,小心抚住他的脸,再度吻落。
被他猛然搂进怀里的瞬间,杨仪被那股熟悉的暖意熏染的昏头昏脑,模模糊糊地想:又上当了。
不过也不能都怪他,谁叫自己的定力也堪忧呢。
次日,廖小猷饱睡一场,出了门,伸伸懒腰,回头看伺候自己的小兵打着哈欠出来,他不知道小兵昨夜被自己的呼噜骚扰,只见他精神萎靡,便嘻嘻一笑,大步出门。
驿馆早早地准备好了饭食,因有了昨夜的教训,特意多备了些馒头饽饽等物,廖小猷喝了一盆粥,又把桌上的小菜跟卤肉都清了空,吃了十几个馒头,这才抚着肚皮走出了门。
连俞星臣也看的不禁动容。
廖小猷左顾右盼,望见杨仪在跟小梅说话,他却认得小梅,赶着上前:“哟……你这是怎么了?”
梅湘生道:“打仗打的。”
廖小猷瞪大眼睛,却肃然起敬:“一定是倭寇那些狗贼干的?”他盯着小梅的伤口看了会儿,道:“以后若是遇到了倭贼,我多杀几个替你报仇。”
小梅笑道:“多谢,不过你放心,伤我的那个倭贼,已经给十七爷杀了。”
“十七爷?”廖小猷回头,正看到薛放出门:“真的是他?他真的杀了那个倭寇的头子?他看着年纪可不大,你们可别串通了骗我。”
小梅道:“骗你做什么,十七爷的能耐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廖小猷满眼疑惑,显然不太相信。
杨仪叫士兵小心地送了小梅上车,却不理薛放,只对廖小猷道:“你到这辆车……我跟你同车可好?”
廖小猷一喜:“当然好,不过就怕挤坏了小太医。”
不料薛放正留意着这里的情形,闻言忙道:“杨仪,我这车里又没有别人,你到这里来。”
杨仪只跟他一摆手,薛放着急:“杨仪!”
那边杨仪早就进了车中,廖小猷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杨仪,笑道:“原来是闹别扭了。”他跟着爬上了车。
薛放眼睁睁看着,见马车一阵乱晃,又听杨仪仿佛低呼,又怦怦了两声。
他差点没忍住上前,只听廖小猷道:“这车太小了……我不是故意压到你的,没弄伤吧?”
杨仪嘀咕道:“没事,你的头撞得可疼?小心些。”
“我的头没事,”廖小猷道:“倒是怕这车给我撞散架了呢。”
薛放重重地叹了口气。
正要转身,就听廖小猷小声道:“小太医,你跟十七爷吵架了?”
杨仪道:“没有。”
廖小猷道:“要么是他欺负你了?不然你怎么不理他。”
“行了,你别说话。”
车内,杨仪在车厢一角,而廖小猷偌大的身量,委委屈屈地躬身低头,两条腿艰难地盘在一起,就算如此,他一个人就占了车内大半的空间。
此时廖小猷看杨仪闪烁的神色,他竟笑道:“不要紧的,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杨仪忙道:“你再说我就不高兴了。”
薛放在外听了正着,却又高兴起来。
他才心甘情愿入了车内,车被一压,原来是俞星臣竟俯身进来了。
十七郎愕然:“你来干什么?”
俞星臣道:“马背上颠的很,就委屈小侯爷跟我挤挤。”
薛放恨不得把他扔到廖小猷的车内去,然后把杨仪换回来。
俞星臣自顾自盘膝坐定,抖了抖自己的袍摆。
这会儿队伍已经前行,马蹄声,车轮声。顷刻,俞星臣道:“其实我也有几句话要跟小侯爷说。”
薛放不习惯跟男人同车,尤其是俞星臣,很是别扭。
正假作运气调息状不理他,闻言问道:“什么话?”
俞星臣道:“是有关京内……还有北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