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知道紫敏是一团真心,便一笑:“多谢郡主,既然回了京,就会认真调养的,您放心。”
此刻杨甯也向着她屈膝:“姐姐。”
杨仪瞥了一眼,点点头。
没有多说话,杨仪跟郡主道:“殿下,我外头还有些事情要办,改日再跟殿下细说吧?”
紫敏才见了她,当然舍不得放人,可又不肯为难她,依依不舍道:“那你就先去,你可记得……改日进宫去我那里,我们好歹说半天话呢。”
杨仪行了礼,也没看俞星臣跟薛放,直接往台阶下去了。
薛放愣了会儿,赶忙跟上,俞星臣也向着紫敏一拱手,三人前前后后,往外走去。
紫敏跟杨甯站在原地,紫敏呆呆地说道:“杨侍医怎么也不等等十七哥?他可是伤者呢。”
杨甯一笑,目光却落在最后的俞星臣身上,她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是啊……怎么不等等……”
薛放追了片刻,拦住杨仪:“等会儿,怎么了?”
杨仪道:“没怎么。这是宫内,别动手动脚。”
“你是不是生气了?”薛放惊讶地问:“还是说皇上为难你了?”
他自问可没干什么让杨仪不自在的事情,所以认为必定是皇帝的问题。
杨仪瞪他。
这时侯俞星臣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走吧,别在宫内这么着,惹人非议。”
杨仪悻悻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垂首往外,走了一会儿又想起来:“我得去太医院一趟。”
俞星臣道:“不忙,你的身体如此,禁不住操劳,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医院的人自然知道,何况皇上传召自然得立刻赶来,太医院就明日吧,再说你这身装束,也不便。”
杨仪听他说的有理有据,这才罢了。
小郡主跟杨甯看了半晌,也没有进政明殿就去了。
而在寝殿之中,皇帝对着一面铜镜,打量自己的鬓角。
魏明笑道:“皇上只管放心,方才杨侍医打下包票,那复老还童丸跟保命延龄丸,等皇上的风热退了就可以服用……她的本事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还愁什么?”
皇帝道:“谁愁了,朕只是看看最近又憔悴了没有。”
“有些小恙,若说憔悴也是有的,只不过等服了丹药后,自然有百种好处,什么耳聪目明,白发转黑,肌肤都会细腻光泽,牙齿也重新牢靠之类……”
皇帝笑道:“药用的好,自然管用,但这些药效也未免夸大其词了,只是能强身健体就不错了。”
说了这句,皇帝又叹息了声:“再怎么样,到底不是少年时了。”
魏明不敢接茬。
皇帝一挥手,魏明将铜镜给了旁边的小太监,扶着他去龙椅上落座。
看着面前空空的地上,皇帝思忖了片刻,笑了出声。
魏明看的稀罕:“皇上想到什么好的了?”
皇帝道:“朕不过是想起来,他们以为朕要兴师问罪,急得那个样子。”
魏公公笑道:“别说是他们了,皇上一皱眉,连奴才也害怕呢。”
皇帝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地说道:“到底是年少气盛啊……哼,一个去,一个非要跟,又怕朕责怪,就互相打掩护,啧……”
魏公公细看皇帝的脸色:“奴才大胆,确实是少年人沉不住气。先前薛小侯爷只怕满心都在杨侍医的身上了,真是……真是看的人好笑。”
皇帝道:“年少则慕少艾,不过人之常情。”
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皇帝仰头思忖片刻:“不过,倘若他中意的是别的什么女子,那自然是没出息。”
魏明却不懂了:“皇上的的意思,奴才怎么有点糊涂。”
皇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只管细想,京城内那些王公大臣之类的什么名门淑媛,哪个有杨仪这份能耐?如果薛放喜欢的是她们中任何一个,要么是被色所迷,要么是贪图门户,有什么稀奇?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都会如此……沉迷女/色而已,但他喜欢的是杨仪,这就不一样了。”
魏公公总算摸到了一点儿皇帝的脉,急忙奉承:“这、这确实不一样,皇上的话让奴才醍醐灌顶,这杨侍医,靠的是出色的医术,她又不像是别的闺秀一般美艳妖娆的,又不是靠美貌取胜,小侯爷喜欢的自然是她的这份不同寻常。”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皇帝回头点了点魏明,却又突然皱眉说道:“不过你说杨仪不是靠美貌取胜,你难道说她生得不美?”
魏明正要回答,望着他皱起的眉峰,心头微震。
公公便呵呵笑道:“奴才的意思是,杨侍医的医术、仁心……最为出众,美貌反而是其次了,当然,她生得也极好,就是身体太单弱些。”
这个回答让皇帝略觉满意:“哼,她不仅是医术绝伦,相貌也是那种上乘之姿,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身体嘛……”重新皱眉,皇帝有点心烦:“身体不好,还喜欢乱跑,又很会操心,也是无法。”
魏公公又不敢接茬了。
薛放,杨仪,俞星臣三个出宫。
门口停着巡检司的马车,灵枢那边儿也有一辆给俞星臣的。
俞星臣没着急上车,回头看他们的行事。
见杨仪自己进了车内,而薛放也不由分说地爬了上去。
进了车厢,薛放故意跟杨仪挤坐在一起,他问:“你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杨仪见没有了外人,便淡淡地问道:“你刚才跟杨甯和郡主在说什么?说的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