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嬷嬷丫头们赶来,赶紧拉住各家的公子小姐。
独有小山奴跟孔家的小公子两个站的远,杨家跟着的嬷嬷叫道:“哥儿,快回来,留神奶奶立刻就来了!”
小山奴充耳不闻,哈哈大笑。
孔家的小公子也跳脚拍手,都看着前方。
原来先前那只黄狗,因见孩子们散开了,它好似没趣,就在一棵树旁乱刨,把那些树叶刨的乱飞。
嬷嬷皱眉嫌弃道:“这狗儿又发什么疯?哎哟,脏死了!哥儿快来。”
孔家的丫头也赶到了,过去捉人。
两个人各自忙碌,把孩子拉住。
那丫头无意中一瞥,却见被黄狗刨着的地面上好似出现一样东西。
丫鬟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嬷嬷也诧异,当下也歪头看去。
那狗子还在奋力乱抓,地上一样东西被它爪子碰到,晃了晃。形状很奇特。
嬷嬷跟丫头小心翼翼上前,却见竟是一根……似树枝、又像是什么雕出来的东西,但又不似坚硬。
正疑惑地紧紧盯着看,冷不防那黄狗因为觉着刨的太慢,于是竟用犬齿咬着那物,口中呜呜地低吼,用力向后拉。
两人呆呆,身不由己地看着,心里隐约觉着不对,可又挪不开眼。
孩子们却越发高兴起来,拍掌跳脚地嚷道:“小黄用力!”
黄狗受了鼓舞,呜呜叫了两声,奋力一挣!
一样东西就这么生生地被从土里拽了出来,被黄狗叼在嘴里。
黄狗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玩具似的,兴奋的原地乱跳。
裹着的那点泥土抖落,嬷嬷跟丫鬟的眼睛却开始发直。
她们总算看明白那是什么了……那竟然是一只断了的手臂!
手掌的部分被黄狗叼在嘴里,黄狗摇头摆尾,沾了泥土的断臂慢慢地露出本来面目,断了的骨茬似乎在提醒女子,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人手。
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
杨仪被小甘扶着回到后衙,正屠竹在让薛放喝药。
屠竹碎碎念道:“难怪仪姑娘不高兴,身上有伤,还去跟人动手……要是真弄坏了胳膊,岂不是叫仪姑娘心疼死了。”
薛放本来想骂他几句,猛地听了这句话,心里倒是不好受了。
再想起杨仪之前那蔫蔫不乐的样子,还不是他害的。
薛放叹息:“知道了,她说完了,你又说,我以后再不这样了就行了。”
屠竹以为他必定不高兴,没想到居然很“顺从”,于是胆子越发大了点:“这话我可不信,别回头又遇见什么事,又想也不想冲上去了……”
薛放一笑:“你倒是懂我。”
屠竹摇摇头,思忖片刻:“十七爷,仪姑娘不在这里,我大胆说句不中听的,身子是您自个儿的,你要是不好好保养,快把这手臂养妥当,若有个万一,对得起仪姑娘吗?以后她是要嫁给你的,若真残了身子,纵然十七爷未必在意,但传出去好听吗?对她也可好?到底多想想,别叫仪姑娘为您操心难受的了。”
薛放低了头:“你……”
屠竹默默地望着他,做足被骂的准备。
不料薛放哼道:“你这说话的语气,倒比家里那个还像是我爹。”
屠竹哑然:“这可……哪里的话。”
薛放看看右臂,低声嘀咕:“我只恨为什么好的这么慢。”
“这也是急不得的,”屠竹忙安慰:“您要是不动它,恐怕还好的更快呢,要还乱动,就不好说了。”
薛放把药一口气喝光:“行了。”
屠竹问:“今儿要回侯府吗?还是有什么打算?”
薛放看了看门外:“再说。你先出去吧。”
屠竹端着空碗往外的时候,就见杨仪从门口走进来,小甘在外候着。
杨仪一点头,独自进内:“才喝药?”
薛放忙拍拍自己身旁叫她坐:“已经喝了那什么……补阳还五汤的。这是另一个什么五毒之类的。”
“是五味消毒饮。”杨仪纠正,却没在他拍的地方左,绕到他左边。
薛放很有眼色,赶紧往右边挪了挪。
杨仪照例给他号脉。
薛放已经把那一套禁军的衣袍脱了,换了一身家常自己的,含笑道:“我刚才自己看过了,那些肿消退很多。”
杨仪默默地望了他一眼:“哦,那就没关系了,下次可以再继续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