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海州之行又多了伤者,太医院里特派给巡检司、在此坐镇的,是姓蔡的太医。
他行礼后说道:“俞大人,乔公子确实病得不轻,高热不退,目前是无法过堂了。”
俞星臣问:“是什么病?”
蔡太医皱眉道:“看着像是……受惊过度,被寒邪所侵,我已经开了药方,今日午后看看情形。”
“有劳。”俞星臣摆手示意他退下。
薛放在旁笑而不语。
俞星臣瞥着他:“你笑什么?”
薛放道:“我就笑笑,笑也不行?”
俞星臣哼了声,心里却明白他必定是在笑自己派的人不对。
这乔小舍的病显然有蹊跷,但蔡太医也不是个耍奸使滑的,他既然说乔小舍病得不轻,那就说明对方的手段很高明,把蔡太医瞒住了。
偏偏昨晚薛放说什么“你不会派杨仪去吧”,把俞星臣的路堵死了。
俞星臣心知而不说破,只吩咐:“把黄鹰杰再行传来。”
在这之前,俞星臣又传了谭珣来细问了他们寝卧的排布,又吩咐灵枢实地勘察。
薛放反正是没听懂,笑问俞星臣:“问的这么仔细,你是不是也想找个卧房在那里住下?”
黄鹰杰被带到。
跪地,俞星臣道:“黄鹰杰,你说那天晚上,你听见谭珣的房中有响动对么?”
“是,好像是谭珣房内。”
俞星臣道:“方才本官传了谭珣,以及他身东的监生,还有你身西之人。你猜如何,谭珣身东的监生说,并没有听见他房中有任何动静,但是你身西之监生跟谭珣,在回想之下,却说听见了类似的响动。”
这四个人的排列就是,西边的监生,黄鹰杰,谭珣,东边的监生。
俞星臣道:“先前本官叫人去了国子监做了试验,在谭珣房中发出响动的话,东侧监生跟你必定听见,但西侧的却听不到动静。但是在你房中发出响动,你身西监生必定听见,谭珣东侧的却无法听到。”
薛放若有所思。感觉他好像在练一种类似自己九宫八卦步的东西,但九宫步薛放能驾驭,俞星臣这番话却云山雾罩。
俞星臣看了薛放一眼,把自己面前的紫毫笔,纸镇,小狼毫,并惊堂木摆在跟前,指着说道:“紫毫笔是西侧监生,纸镇是黄鹰杰,小狼毫是谭珣,惊堂木是东侧。”
他移动代表谭珣的小狼毫:“假如谭珣动,他左右必定会听见动静。但这‘惊堂木’并没听见,只有纸镇说听见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但是现在,紫毫笔,纸镇,小狼毫,他们三个却都说听见过动静。”
俞星臣看向黄鹰杰:“这四个人里有一个人在说谎,黄公子,你觉着是谁。”
这有点简单明了。
薛放伸出一根手指头,把那个小狮子纸镇推倒:“显然是纸镇啊。”
黄鹰杰低着头,沉默。
“那天晚上,穿了丁镖衣裳假扮他的是你,往乔小舍房中藏那物事的也是你。对么?”俞星臣沉吟:“本官想不通的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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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二更二更君
◎论出身胯/下之辱,提食补茄子馒头◎
黄鹰杰竟无反应。
薛放看他跪在地上, 如泥雕木塑,眉头便皱起。
“怎么了,敢做不敢当?”他走到黄鹰杰跟前, 喝道:“抬头!”
黄鹰杰一抖,却终于仰头看向十七郎。
薛放道:“你爹昨儿还当着我的面, 说他并没有养子不教, 不怕俞巡检审你呢, 这会儿你却哑巴了?真该把姓黄的叫来, 让他当面看看他的好儿子。”
黄鹰杰眼神变了几变, 哑声道:“别、别说我爹,是我……给他丢了脸。”
薛放啧了声,回头看了眼俞星臣, 又看向黄鹰杰道:“我不爱听这话,怎么你们总爱这么说?各人丢各人的脸,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不过, 你说丢了脸, 指的是什么?你杀了丁镖?”
“不……”黄鹰杰蹦出一个字, 闭上眼睛:“不是我杀的。”
薛放道:“那真可惜了。那是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
“就说你知道的那一部分。比如俞巡检方才问你的。”
黄鹰杰慢慢地吁了口气。
“那天丁镖跟艾静纶鬼鬼祟祟的,我就知道他又不安好心, 那个艾静纶傻头傻脑的, 吃了亏,居然还上他的当。”黄鹰杰慢慢地说着, “我知道丁镖会在哪里弄那些事,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