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敏毕竟还没傻到十分,看看在场的三人,回头质问俞星臣:“俞巡检,你骗我吗?你叫灵枢把他找来的?”
俞星臣并未否认,一本正经道:“臣不敢,只是为了郡主着想。”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小郡主气的跳脚,磨着牙道:“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蔺汀兰皱眉对小郡主道:“你还是别在这里发狠,想想该怎么向皇上太后交代吧。”
小郡主突然抱住蔺汀兰的手臂:“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
说了这句,突然想起俞星臣叮嘱自己的话,虽然说不再相信他,但事关陈献的安危,小郡主还是及时刹住了。
蔺汀兰顺势揪着她,竟拉着出门而去。
恰好薛放有事过来,一眼看见这幅情形,笑道:“有趣,这是在干什么?”
紫敏跟一只被捉了现行的猫似的:“十七哥哥,快救救我!”
蔺汀兰呵斥道:“别乱嚷嚷,不然我不客气了。”
紫敏倒是有点害怕,便闭了嘴。
不知不觉,中元节将近。
杨仪的身体已经大有起色。
薛放几乎每天都要往杨府跑一次,因为杨仪叫他不要常常过来,会惹人非议,所以有时候他就偷偷地避开人的眼,或者晚上跑来相会,询问她觉着如何,又说些外间的事情给她解闷。
杨仪留心的则是他的身子,主要自然是他的手臂,幸亏薛放很听她的话,向来十分留意,不至于有什么不妥。
这天傍晚,薛放叫屠竹去买了些卤肉,糕饼,并一些补血益气之物,去南外城看望付逍。
之前跟杨仪相见的时候,杨仪也问了几次,十分牵挂。
付逍见他来了,十分喜悦,忙迎到里屋,又问他从哪里来,杨仪的情形如何等等。
薛放告诉了付逍,杨仪惦念的心意。付逍却满面惭愧:“我这个老无用的,还叫仪丫头惦记着。”
至今付逍想起那夜……心中便仍是惴惴不安。
薛放道:“再敢说这些,我以后都不来了。”
岳屏娘送了一杯茶出来,问薛放:“仪姑娘大好了?”
薛放道:“放心,除了瘦点,没有大碍。”
岳屏娘笑道:“慢慢地自然就调养好了。”说着推到里间,给他们自在说话的机会。
付逍拉住薛放的手,仍是领着他到了外间。
这会儿暮色浅浅,两人在院内的竹椅上坐了。
“怎么了?”薛放问。
付逍道:“之前的那一批人,是北原的?”
薛放道:“多半是了,他们戴狼牙,而且在衙门被我诈的时候,也透露出来。就是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怎么跑到京内来,还跟我过不去。”
“带头的那个,他的名字是……胥烈?”
“嗯,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付逍道:“我虽然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当时我在北境的时候,那时候北原国皇后,便姓胥。”
薛放惊讶:“皇后?”
胥氏是极古老的姓氏,周朝这里自然也有。
北原的胥氏一脉,据说也是源自于周朝。
付逍道:“我想这个胥烈,兴许是跟北原的后族贵戚有关?”
“他难道是北原的皇族?但他干嘛盯着我呢?”
付逍也不解,却道:“十七,这次本可以将他们这些人一网打尽,却因为我跟屏娘晓风、让你把他放走了,我总是于心不安,也许……”
薛放盯着他:“也许什么?”
付逍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腿,咬牙:“我……”
薛放扬眉:“你别说,你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回去当兵吧?”
付逍望着他:“我担心……”
“快把你的心放一放吧。”薛放叹了口气,笑道:“知道你是老骥伏枥,不敢小看,但是,你该尽的力已经尽了,剩下的事,自然还有后来人去干……你放心吧,有我在呢,还不到那非得让你去冲锋上阵的地步。”
正如他跟俞星臣所说,付逍为周朝、为百姓戎马半生,踏过尸山血海,九死一生的……熬到这把年纪了,不该是那样的悲惨的下场。
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本责,剩下的事,该后来人去顶上。
付逍微微地屏息:“十七,你说什么?”
薛放却没说别的,只笑道:“没什么。不过我是答应过姓俞的,我放走的人,我会给他捉到……迟早有一天,会把那个狡猾的老鼠捏在手里。”
付逍望着他,欲言又止,终于谨慎地说道:“这次我跟屏娘死里逃生,而你跟仪丫头又何尝不是?十七,你要珍惜眼前之人,仪丫头,她也……甚是不易,你跟她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