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维赶出宫来扶住了杨登:“二叔!”
而那边,杨甯木然上了车,往外看去。
她看到顾莜被带上了御史台的马车,或者说是囚车,御史台跟巡检司的人仿佛在商议交接。
杨甯望着巡检司那人,虽然那是个她从没见过的主事,但此刻在她眼里,那赫然竟是向着她冷笑的俞星臣。
贤良祠馆舍。
杨仪跟牧东林才说了几句话,顺天府的人找了来。
原来有人报官,说是之前董阎王几个人,被发现或死或伤,倒在一处暗巷子里。
顺天府的班头大惊,赶紧带人去查看,却见四人都是满嘴鲜血,只有一个人还试图挣扎着起身,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叫。
起初以为是被打的吐了血说不出话,直到一个大胆的衙役凑上前,向那人嘴里看了眼,一时惊叫起来。
这才发现他们口中空洞洞的,像是个血洞一般,竟是舌头被齐根削断了!
唯一还清醒那人忍着剧痛,指手画脚,却说不清楚。
顺天府的人之前才处置过董阎王数人,怎么这么巧前脚他们拦着永安侯的车驾,后脚就惨至如此!
于是打听着一直追到了贤良祠,想要询问究竟。
牧东林满面诧异,似毫不知情。
杨仪听说了董阎王几人的情形,心中惊悸。
这会儿初十四同鹿子从后转了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刺金绣的黑袍,越发显得矫健敏捷,又透着几分贵气。
顺天府之人因知道是西北军中的一号人物在这里,本就不敢造次,只按例询问。
初十四一出来就笑道:“怎么有人切了他们的舌头吗?谁干这么恶心的事?啧啧,真佩服他们。”
鹿子道:“听说这伙人是西城的地痞?这些混混们日常争夺地盘,什么招数没有?这多半是对家报仇。”
初十四点头咂嘴地说道:“可不是么?割舌头这就是泄愤之举,查他们的仇家就是。唉,你们这京内也不好呆,怎么这么多可怕的凶案跟歹徒?弄的我都不敢出门了。”
牧东林呵斥:“休要胡说,别耽误人家办案子。”
等顺天府的人退了,初十四笑道:“这下不用担心这些杂碎再兴风作浪了。”
阿椿在旁小声道:“就惹事吧。小心五爷不高兴。”
初十四道:“为民除害怎么叫惹事呢?我看你才是太怕事了。”
牧东林叹了口气,竟对杨仪道:“让永安侯见笑了。”
他一脸若无其事的神色,却分明洞若观火。
杨仪很佩服牧督军这份城府。
得知杨登并未被皇帝迁怒,杨仪就不着急进宫了。
想到明日打擂台的事情,便要回崇文街看看廖小猷。
初十四陪着她出门,杨仪随口问道:“可知道十七是否在巡检司?”
“这倒是没听说。也许不在那里。”
“你没听说,怎么还知道不在?”杨仪觉着这话奇怪。
初十四道:“听说兵部最近有调动,兴许正忙着呢。”
杨仪觉着耳畔嗡地一声响:“调动?什么调动?”
初十四看向杨仪,这才意识到薛放没跟她说,于是道:“我也不清楚,只偶尔听五哥他们提了一嘴,也不知真假。兴许听错了。”
虽然他转的快,但杨仪怎么会不在意?立刻叫了一名侍从,让他去看看薛放在哪里。
初十四见势不妙,拉住杨仪:“永安侯,你别生气。”
杨仪道:“我哪里生气了?”
初十四舔了舔唇:“总之事情还没如何,毕竟兵部的调令都没下来……”
“调令?”
初十四拍拍脑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杨仪望着他懊恼后悔之态,反而一笑:“呵,没什么,何况事关军机之事,岂能先张扬的人尽皆知?放心,十七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初十四狐疑:“是吗?”
杨仪道:“当然。”
出门后乘车,吩咐先往巡检司去。毕竟薛放在这个地方的可能性大点儿。
到了半路,侍卫回来禀告:“十七爷并不在那里,不过门房上说,冯将军也有事找他,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正好前去守株待兔。
初十四陪着她下了车,却意外地得知,原来鄂极国的使者也正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