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观战的百姓们便来了不可计数,有的入了校场,有的在外等候。
杨仪薛放跟小猷到了门口,步兵衙门的人来迎着,其中竟有艾静纶,带着一队士兵在四处巡逻,他赶着过来跟杨仪行礼,又同廖小猷薛放说话。
还没说几句,又见鸿胪寺的人陪着鄂极国的使者来到。
那使者因为前日被初十四众人教训,从马背上摔下,一只手臂再度骨折,故而还吊着膀子,他看见了杨仪,脸上露出恨恨的表情。
正在此刻,巡检司那边俞星臣葛静也带了索力士前来。
虽然说是羁押在巡检司,倒也没怎么亏待了索力士,看着反而比先前更胖了几分。
将人交给使者那边,使者回头说了几句话,又看向俞星臣薛放等众人。
正欲开口,又有报说端王殿下到了。
一并随着王驾而来的还有几位朝中重臣,礼部尚书,辅国大将军孙铉,兵部侍郎等几位。
众人迎了王驾,一并进步兵衙门校场上,百姓们尽数起身,跪地迎接王爷。
端王特意将薛放跟廖小猷叫到跟前,嘉许了几句。
薛放问道:“王爷,宣王殿下为何不到?”
端王道:“是王府里有些私事,宣王便叫本王主持便是了。”
宣王府什么私事,端王并没有说的详细。
只为说出来不太好听而已。
经过一天一夜,人人皆知,侧妃的生母入了南衙,如今还在御史台羁押审讯。
而从昨日侧妃入宫,乃至回了王府,一直腹痛难忍。宫内两名太医日夜不休在王府伺候。
薛放不再问,回头要去杨仪身旁,却见牧东林一行人也从外间走了进来。
远远地看见他,初十四先举手打了个招呼。
此刻,索力士换了一身衣袍,走到校场之中,廖小猷见状把外袍一脱,也迈步走了过去。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看着你,如两个巨人在眼前,虽未开打,气势惊人,围观百姓们目瞪口呆。
鄂极国的那使者却又站了起来,上前对端王行礼:“王爷,我们先前的约定,我方想要再加一条。”
端王委实好涵养,淡淡问道:“又要加什么?”
使者看向杨仪,大声道:“若是我方赢了,要请周朝的永安侯入我朝!”
杨仪本是不愿观战,只是不放心廖小猷的伤,才勉强跟薛放入内。
如今正坐在端王身侧。
猛然听了这句,杨仪很震惊,这使者三番两次骚扰她不成,这会儿算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了么。
薛放正在跟牧东林那几个人说话,听见这句,蓦地回头。
初十四悄悄说道:“要不是两国之间不杀使者,真想让他走不出京内。”
端王显然也不太喜欢这话,哂笑道:“怎么使者是自认为赢定了么?临阵提出这般条件,那倘若你们输了,又有什么可输的?”
“当然有!”使者居然中气十足,满脸傲然之色。
端王跟旁边众朝臣都诧异,王爷便道:“哦,不如说来听听,鄂极国能有什么人,比得上我朝永安侯的?”
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鄂极国没有人比得上杨仪,自然也是截断了这使者的后路。
倘若这使者想要用什么妖姬艳女之类的搪塞,那最好免开尊口,以免自取其辱。
薛放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心里打算该怎么找由头再揍他一顿。
只见使者睥睨四顾:“我国的女子众人,自然没有比得上永安侯的,只是我们并非拿人换……”
周朝众人面面相觑,端王不悦,觉着此人在胡搅蛮缠,索性不开口。
礼部尚书笑道:“使者这话何意?我朝永安侯,有妙手回春活人命无数之能,千金万金难换,难道鄂极国有什么绝世难得的至宝、奇货可居吗?”
使者一拍手,旁边一名侍从送上了一个卷轴。
大家越发莫名,难不成这使者失心疯了,用个破旧纸片要来换人?
端王这边,杨仪之下的俞星臣蓦地皱了眉,他盯着那卷轴,又看看杨仪,面上露出震惊之色。
而薛放的身旁,牧东林的眸色一下子暗沉了好些,他喃喃道:“只怕王爷得答应他的话了。”
薛放匪夷所思:“五哥你在说什么?”
牧东林沉声道:“不信你看就知道了。”
这会儿使者一招手,那侍从走前两步,在端王面前将那卷轴展开。
端王起初以为这是什么难得的名人字画之类,不以为然地侧目扫过去。
纸张不消说是有些古旧泛黄,而上面非字非画,弯弯曲曲、笔法粗陋,却像是一幅……地理图?
当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端王的脸色从不屑逐渐地转成了震惊,就如同方才俞星臣面上出现的表情。
“这、这是何意?”端王指着那地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