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竟砸了一个空,易都尉隐约察觉不好,左手的铜锤本能地奋力向上挥去。
耳畔只听见“叮”地一声响,还没来得及看清薛放动作,眼前却一道白光闪过。
与此同时,马蹄声轻快地响动,仿佛还有许多惊呼声。
“出了……什么事?”
易都尉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子晃了晃,眼前景物开始模糊。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格格的响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方才那一道白光,已经毫不留情地割断了他的喉管。
他的右手里兀自还握着那把偌大而沉重的铜锤,摇摇欲坠。但是左手的铜锤却已经脱手而出,因为临死之前用力过猛,那铜锤冲天而起,此刻直直地坠落。
只听“彭嗤”一声响,不偏不倚,正好砸落在易都尉的头上!
易都尉沉重的身体跟铜锤一起,砸落地面!鲜血将地上的雪泥染的一塌糊涂。
最后的一锤,他竟是给了自己。也算是因果不爽。
薛放轻描淡写地将长枪倒悬,冷冷地望着北原阵前。
蒙岱心胆俱裂,若不是人在现场,简直无法相信:“这、这……”他一直地吸气,却觉着自己将要窒息。
就算亲眼所见,又怎能相信。
蒙岱还想再叫人上,但身边这些一贯骁勇无畏的北原将士,都被眼前所见惊呆了,竟没有再主动请缨的。
蒙岱忍无可忍,怒吼了声:“都愣着做什么?”
有两名武将会意,顿时一左一右,夹击而上。
定北城这边儿,有几个武官见他们如此无赖,便想上前相助,老关拦住:“不必。看十七爷的。”
薛放笑道:“两个而已?”
朔寒天罡枪一挥,如同蛟龙出水,锋芒毕露,这两个武将一个用刀,一个也是用枪。
其实北原阵中的人,并没有徒有虚名的无能之辈,一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夫,可惜遇上了克星。
再加上从那汪古开始,便小看了薛放,哪里知道他是个自己打起十万分精神也对付不了的人呢。自然死的极快,倒也不冤。
而这用刀跟用枪的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互为配合,长枪试图缠住薛放的天罡枪,但才过了两招,便觉着虎口一阵阵发麻而疼,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枪杆。
使刀的武将瞅准机会,打马冲过去,想要偷袭。
谁知薛放眼观六路,前方的枪尖将长枪压制,而在长刀攻来之时,他突然将天罡枪后撤,竟是以枪柄为枪尖,闪电般,一记便撞在那人的额头上,发出“咔嚓”声响。
这天罡枪足有七八十斤,这么在天灵盖上一撞,力道可想而知。
那武将闷哼了声,额骨碎裂,翻身落马。
使枪的那人见状,魂飞魄散,也来不及跟薛放相争,转身要逃。
薛放微微挑唇,双腿一夹白兔。
白兔会意,刷地向前奔去,朔寒天罡枪如同夺命利箭,从后直刺而入。
不出意外地将那人扎了个透心凉。
长枪一挑,那人还未咽气,便已经腾空而起,竟是被薛放直接摔到了北原阵中!
尸首砸倒了好几个北原士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北原兵阵一阵骚动。
而薛放抬起滴血的枪尖,直直地指着被众将士簇拥在中间的蒙岱。
蒙岱的坐骑长嘶不已,仿佛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而不可一世的主将看着地上那几具尸首,只觉着呼吸急促,摇摇欲坠。
旁边的副将看出他的脸色不对,道:“将军,您怎么样?”
蒙岱又看向薛放,却发现薛放正提枪指着自己,蒙岱心胆俱裂,头晕目眩,身形一晃,竟从马背上跌落!
副将大叫了声,赶紧下地抢救。
周围士兵们看到主将被吓得坠马,生死不知,这如何了得,不知是谁颤声叫道:“撤,快撤!”
与此同时,定北城这边鼓声震天,士兵们大吼着冲杀上前!
薛放本来想一鼓作气把蒙岱拿下,谁知北原这里竟然自乱了阵脚,士兵们哗然而逃,蒙岱被众将士挟裹其中,一时竟瞧不见在哪里。
薛放拧眉看去,瞧见主将大旗,立刻策马冲了过去。
定北城的将士们也都冲杀入敌阵。
这简直是定北城众将士打的“最容易”的一场仗了。
本来北原的士兵极为悍勇,而定北城这边儿……又缺军饷,又缺衣少食,加上天冷,士兵们都极少操练,除非是极勇猛的士兵,才能一对一,要不然,通常都得二对一或者三对一才成。
但是今日不一样。
连主将都给吓得从马背上跌落,北原这些蛮兵们,更是被薛放的神勇吓破了胆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自乱阵脚逃之不迭的情形了。
他们只顾奔逃,哪里还能对战,被定北城一番掩杀,步兵们伤亡惨重,骑兵们也无心交战,只顾簇拥着蒙岱直奔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