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175节(1 / 2)

他在最后交代珍卿,虽说挣了钱该高兴,可不要到处跟人现去,惹人惦记上就坏事了。

    杜太爷说他虽跟人说了,也没说挣了五百那么多。

    他说他的嘴还是比较紧的,就是亲戚们和李师父知道了。再说乡里人就算惦记,那山长水远的,也惦记不到珍卿的钱。

    珍卿把脑袋搁在桌上,心里既意外又好笑。从这写信的内容看,她的一点小小成就,是很能抚慰杜太爷的精神的。

    然后是杨家姑奶奶的信,说她每回捎回去的洋药,她一直都在吃着。她的眼神儿是比从前好,身上觉着也比从前有劲,干巴瘦了这些年,临老倒还长胖了些。

    昱衡表哥也刚强一些,不像以前那么阴晴不定。

    只是他还不肯出房门,二表伯给他买了个戏匣子,他常日里放着戏听;有时若衡表姐也念书给他听。

    而若衡表姐守完长兄的孝,五月底就要出门子了——姑奶奶讲的五月是阴历。若衡姐的婚事是亲上加亲,未婚夫是二姑妈的小儿子。

    若衡姐担心父母兄长,想结婚后住到杨家湾,方便照顾她娘家的老弱。

    她二姑妈倒也通情达理——大约也看在老娘面上,同意了若衡姐的不情之请。

    姑奶奶说的是家长里短,并没问珍卿是否回去参加婚礼,她甚至没有提起二表娘。

    珍卿以手支颐,发了一会儿呆。今年本来开学就晚,学习时间本就紧张,她大概率不会请长假的,所以若衡姐的婚礼,她大约不会亲自参加。

    不过得给若衡姐备点贺礼。

    族长向渊哥的来信,就是闲话杜家的事,然后承诺会照顾好杜太爷,嘱咐珍卿笃志学业,不必太惦记家里,也别总给他们捎东西了……

    说起来,玉琮有半个多月没来信了。唉,男孩子长大了心就野了,忘却了杜家庄的小伙伴了。

    启明学校的老师同窗,之前,珍卿只跟梅先生有通信。

    不过后来她离了婚,又闻说双亲病重,她就从启明学校辞职,据说回慈溪老家去了。

    读了这么多家乡书信,珍卿一时心绪惘惘,也没有心思做什么,干脆坐在藤椅上神游。

    神游一会儿有人敲门,她赶紧站起来叫“请进”。

    珍卿扯扯褶皱的衣角,看着洗过澡的三哥进来,他温温淡淡地笑:“有没有打扰你?”

    珍卿给三哥张罗凳子,不吝溢美之词地胡吹乱捧道:“三哥一来,我这里蓬荜生辉,我不胜欢迎之至,绝对没有打扰之说。”

    洗白白的三哥春山一笑,真是照亮了整个房间,说“蓬荜生辉”也算实情。

    这俩人宾主就坐,三哥看见珍卿桌上的信,知道她刚才准是在看信。

    他先提了一个话题:

    “最近还在作画吗?”

    珍卿说就是日常写生,慕先生也会教她东西,但是总叮嘱她多写生。

    她见三哥手里拿着东西——是一沓彩印的明信片。

    三哥见她已经留意到,就把明信片递给她,漫不经意地说:

    “我一位邮政局的朋友,说邮政局最近要征集明信片,润例给得很高,一张可达十至二十元,评议认定质量更好的,润例可至五十上百。你有没有兴趣?”

    珍卿接过明信片看,人物、风景、动物都有,有构图比较简单的,也有设计特别精巧的。

    她问三哥:“他们征集什么类型?有没有一个主题?截止日期什么时候呢?”

    三哥见她心动不已,他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随意解释一句:

    “征集广告还没出,我听的内部消息。征集的要求,是展现新时代新风貌,不拘人物风景建筑,他们只看作品的质量。

    “小五,我建议你都画一些,受青睐的几率更大。”

    珍卿忍不住心动了,她总不会嫌赚钱多的。

    《葫芦七子》的版税,她这个月又拿了快三千块。她自己的钱加起来有近五千了。

    但是她这个月的事情也多,先给杜太爷寄了两百,还有她自己的不少杂事,不留神就花去了五百块。

    所有私房钱的十分之一啊。

    手上的钱根本搂不住花,想要挣钱买花园洋房,必须有笔耕不辍的觉悟,日常就不能太松弛懈怠。

    珍卿有点焦虑地挠头:

    “荀学姐给我透了意思,想叫我去扫盲夜校做□□,也许要教识字或音乐,一个礼拜有两节课。

    “我还要给《十字街心》写稿,还要帮着各个学校,联络‘妇女解放’讲座的事。”

    珍卿手插进刘海里,她分明还是个少女,怎么就比社畜还能忙活呢?这可不是她的理想生活啊。

    三哥无声地暗笑,语气却不大热心:“能力大,交际广,别人希望你担负的责任就多,你面对的诱惑和选择也更多,你想要面面俱到,也并非不能,无非牺牲时间精力。若不然,你就要学会取舍。”

    他说完,见珍卿拄着脸不吭声,一向顾盼灵动的眼中,一时茫然一时思疑。

    她自己思量了一会儿,珍卿抓过三哥的大手,不无沮丧地说:“三哥,我是做不到像你,牺牲个人生活,做那么多伟大的事。”

    陆浩云差点破功笑出来。

    小五此话中透露的决定,无疑正中他的下怀。——他正欲借画画之事,多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少掺和学生运/动的事。

    他虽然暗暗趁了心意,但他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他对珍卿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他不随便替你拿主意。

    珍卿不免叹了一口气,她若拒绝到夜校当□□,肯定还要破财捐点经费,要不然实在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