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277节(2 / 2)

    谢董事长跟三哥商量,要不要对柳君赶尽杀绝。谢董事长怕再节外生枝,对吴二姐名誉有妨。但陆三哥认为,最低限度,要叫柳惜烈在海宁不能立足。

    这件事传出去很不利,包括吴大哥在内,大家动用一切人脉资源,想要把事情捂严实。

    结果,各种流言还是满天飞,吴二姐被讲得不堪,职业女性稍微有点成绩,有一起子黑心黑肺的人,总说她是跟人睡觉睡来的。

    还有些小报恶意演绎,把二姐讲成浪□□人的代表。谢董事长因为婚史复杂,有些小报把母女两个放在一起污蔑。谢公馆又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比较可笑的是,柳惜烈的律师说他患有精神疾病,试图让法官轻判或者不判。陆三哥找了最好的律师,正跟对方针锋相对。

    但这种舆论没有持续两天,吴二姐常日与人为善,急公好义,积累下的强大人脉资源,开始给她巨大的支持。

    二姐所在的医生会,以机构的名义,说明二姐的医学素养和职业精神,说明她在临床和理论方面,为医疗事业做出的贡献。

    还有与她交好的同事,讲她日常以医院为家,为了病人十天半月不回家。而出去调研期间,遇事从不畏惧躲懒,总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包括政府官员、红十字会、中西义赈会,还有像龚老先生等德高望重的人,都站出来为二姐说话,证实她人品有多好,胸怀有多大,男女关系上并不乱。

    这样强大的社会支持,甚至不是后妈和三哥操作的,他们是自发地为吴二姐澄清。

    这一场舆论风暴,来得迅猛,去得匆匆。吴二姐的事,很快被其他热点新闻代替。

    谢公馆受震动最大的人,竟然是浑噩度日的陆si姐。

    从自己的遭遇上面,四姐没意识到“平日不积德,墙倒众人推”;从二姐的境遇上面,她却反而醍醐灌顶了。

    正巧三哥他们的中新绸厂,为了推广绸厂和印染厂的面料,在报刊、电台大做广告,要做一个时装设计征稿活动。

    不论什么样的参赛者,都必须用中新绸厂的面料,来制作参加征选的衣服。从民间征集来的优秀作品,不但能载到中新的厂刊上,优胜者还会获得丰厚的奖金。

    这种推广方式,能让普通百姓熟悉中新面料,并激发他们用中新面料制作服装的兴趣。

    陆si姐别的不说,审美和品味其实相当不错。除了她后妈曲女士帮忙张罗的,陆si姐自己选择或作设计的衣裳首饰,都非常地耐端详。

    珍卿觉得,出家不如出工,就怂恿四姐参加中新厂的时装征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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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中新厂的合作伙伴——肖先生和胡先生很周到,每一季都给谢公馆的女人们做时装穿,当然,也有叫她们帮着宣传的意思。

    珍卿衣服多得放不住,有时候也送给朋友们穿。

    赶巧一个休息日,荀学姐送给珍卿一张戏票,说是魏鹤鸣魏老板的《翠屏山》。珍卿挑了件素点的旗袍,打算送给荀学姐。

    荀学姐跟珍卿一照面,就搂住她问她冷不冷,含糊地问她家里人都好吗。

    珍卿小声跟学姐说:“现今抵货运/动又起来,好些街道人满为患,我差点来迟了。”

    荀学姐笑笑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她们的交情也不在乎迟不迟。

    她们亲亲热热地拉手,到了第二层的包厢。荀学姐接了珍卿的旗袍,谢过珍卿。

    荀学姐把新一期《新女性报》,特意带来给珍卿看。

    珍卿的未婚夫陆先生,还只是她三哥的时候,就特意找过荀淑卿谈话,说希望珍卿更多关注学业,办报的事不能占她太多精力。话里话外的意思,叫荀淑卿跟珍卿保持点距离。

    荀学姐既不敢得罪陆先生,也觉得珍卿学习在行,也确实该多费心在学习上。

    所以一般没事的话,荀学姐也不叫珍卿到麦特林路的报馆,每期的样报多叫裴俊瞩和熊楚行带给她。

    珍卿看着《新女性报》,上面有一则耸人的新闻,说一个普通的木工师傅,自从迷恋上买彩票,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他先卖女后卖儿,最后把老婆也卖了,背了一身高利贷,眼见无望中奖还债,昨日众目睽睽之下跳江死了。

    还有一篇社会新闻,讲自从应天、江越等地,开展一场自上而下的禁娼运动,那些被吊销执照的娼ji,渐渐地涌入不禁娼的海宁来。不少明娼暗妓站街女,充塞着一些街市坊里,妨害交通与治安不说,还污染了社会风气,引起许多家庭震荡,非要严肃治理不可。

    珍卿耸耸眉毛叹气,她摇着头不知说些什么,下面响起鼓板琴声,戏已经开场了。

    就听见荀学姐感叹:“不巧,今天唱的是《翠屏山》,我挺不喜欢这一出。”

    珍卿是才接触京戏,好奇《翠屏山》讲的是什么。荀学姐给她普及常识。

    这个《翠屏山》讲的是……(见作者有话说)

    珍卿听完默了片刻,原来是《水浒》里的故事,就跟荀学姐笑:

    “所以我才不喜欢《水浒》,那些好汉动不动杀人,多少人罪不至死,多少人甚至无辜,他们杀这样的人,算什么好汉呢?”

    荀学姐给两人斟茶:

    “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女性有点行差踏错,就成了一个耻辱的符号,非要挖出五脏剁碎才解气。就像报纸上骂娼ji,仿佛她们是天生的奸邪,就该被人们喊打喊杀的。而那些天生幸运的人,有权利肆意挞伐她们。

    “我坐车经过一个巷子,那些穿着夹衣的ji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的是倚墙而立摆姿态,有的在那艰难兜揽客人。我觉得她们真可怜,但凡社会和政府好,就该叫她们有正经的工做,而不是走投无路做这些……”

    说着荀学姐向旁边一指:

    “你看这些阔太太,还有那些娇小姐,哪里在认真听戏,都在谈天说地、吃点心、嗑瓜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她们没兴趣读书看报,她们不会反省思考什么,人生不会有更新鲜的境遇。

    “珍卿,我忽然在想,她们并不比娼ji更能干,某些程度上说,她们和娼ji一样的。”

    珍卿理解地点头:“学姐,我明白你的意思,真正的娼ji,还有这些无所事事的富女人,是这世上的大多数女人,她们并不看《新女性报》,也不看别的报纸,没有自我启发和自我改良的希望。糟糕的人,糟糕的事,依然继续糟糕下去……”

    荀学姐忽然搂住珍卿,欣喜得像个小姑娘:

    “天呐,咱们俩才是心有灵犀。我讲给别人听,人家莫名其妙。

    “我们的《新女性报》,但凡做得严肃些,销量就上不去,但凡做得伧俗些,销量就陡然上涨。你不晓得,我还有亲戚向我建议,叫我在报纸上多写爱情故事,最好教人如何谈恋爱,再讲点大婆抓奸的事,保证每期都卖到五千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