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陆竞存这个名字,也与她们联系起来。报纸上讲,他是最年轻的实业资本家,他的投资对象无所不包,一年能给多少提供工作,一年能挣多少钱……
反倒是吴大哥没人大吹,处在一种不尴不尬的境地。
可到一月底的时候,坊间报刊对于谢公馆的胡吹乱捧,又渐渐地变了味儿,谢董事长和二姐、三姐的丰功伟绩,先是与桃色旧闻糅合在一起,继而又掺杂着兄弟阋墙的秘闻,
在更多报道出来前,终于有人暗中干预,把这样渐渐失控的势头刹住了。
《新林报》上有后妈的照片,幸好没有二姐和三哥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谢公馆的人大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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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进入期末考试周。
最后一天上午考完代数,女孩子们哀鸿一片,抱怨连天。
她们一对题目才知道,瞿先生出的考试题,根本没分什么文组理组,文组理组的题是一样的。这一下文组学生都觉得吃亏。
同学彭娟说组织去抗议,但下午还有体育考核,有的同学建议先不要闹,等全考完再找教务长说话。
下午考完体能测试,大家忙忙轰轰换衣服、收东西,彭娟等人又提起要跟教务长反应代数太难的事。
珍卿一边在那听着,一边默默地收拾东西。
代数她学了半个学期,“排列组合”问题,依然是她觉得老大难的问题,想起代数她就觉得伤心断肠。
题目太难固然讨厌,可她好歹认真做完了。如果再换一套题再考一遍,她心里觉得很讨厌。
再说她从前在圣音被动“闹事”,搞到最后要退学,心里总有点阴影,不想参加这种抗议活动。
珍卿跟抗议派说肚子疼,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出来。
裴俊瞩和乐嫣代数是理组,说不上占不占便宜,自然也不凑这个热闹。
熊楚行和米月也跟上来,期末考试结束,就意味着很快要放年假,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
米月跟乐嫣商量,年前年后去哪里串亲戚游玩,而熊楚行和米月真有干劲,家还没回就说要去报社。
熊楚行催促珍卿,赶紧把她负责的板块做好,明天排版后两天印刷,大后天正好赶上发行。
米月举着一只风车,说她们家过年去港岛玩,问珍卿要不要一起去。
珍卿拨一下那风车,哈哈笑着说:“除非你把我们一家都带上,二十多口人呢。”
米月蹦蹦跳跳地拍手:“那最好不过,我最喜欢一大群人一起出去玩……”
大家说说笑笑走出去,校门外熙来攘往,车山人海,她们的说话声都淹没在人海里。
跟朋友兴高采烈地道别,珍卿把东西递给胖妈,钻进徐师傅的汽车里,问徐师傅:“三哥回来了吗?”
徐师傅笑着说:“陆先生说,明天上午到。”
珍卿看着语声喧阗的离校场景,想起她在启明学校的情景。
因为身世坏而成绩好,她在启明一直很受孤立,睢县士绅之家的女孩子,脾性大多骄纵一些,她也不屑于委屈讨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许多知交好友,有珍爱她的家人,还将有一个金光闪闪的未婚夫。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思想着,默默地害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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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周后的头一天上午,珍卿就跑到谢公馆去。
胖妈进来给珍卿送茶果,见她盯着书桌上的抽屉发呆,跟她说:“五小姐,三少爷已经到站,汽车去接了。”
胖妈本被三哥罚到古叶山别墅,待了也快有一个月。古叶山别墅冷清得很,胖妈和门房守在那很受折磨,临近年关花匠老刘病了,谢董事长问过珍卿的意思,干脆叫胖妈回来了。
珍卿放下胳膊收回神,拈起一颗杏仁,若有所思地跟胖妈说:“胖妈,劳务你一件事,你帮我打听,我不在谢公馆时,都有谁来过我房里。”
胖妈剥个杏仁递给她,神气活现地说:
“这还用打听吗?我一回来,她们什么都告诉我。五小姐不在,是王嫂给你打扫房间,这个人我晓得,一家人都是老实包儿。她动没动你东西,我去诈诈她,管保水落石出。
“五小姐,您猜还有谁常来?”
珍卿白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卖关子。胖妈笑得像个白面饼子,说:“先生动不动就来,拿着你的照片看,听说前一个礼拜一,他还在你房间睡了一宿,王嫂说见过她翻你抽屉,也不知道找寻什么呢。”
珍卿听得着实无语,她瞅向光鲜洁净的铺盖,拍着脑门问:“洗过吗?”
胖妈听得挺新鲜:“你亲爹你还嫌啦?”
珍卿没有理会她,把刚才翻出来的首饰盒拿起来,心里在琢磨:临近年关,她妈妈的忌日快到了,杜教授是不是又想她妈妈了?
可是跑到姑娘房间里,看照片还说得过去,睡她的床、翻她的抽屉,这算是什么呢?想一想是否有点猥琐?
珍卿心不在焉,见胖妈一直剥坚果,叫胖妈按刚才说的,去试试王嫂什么态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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