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奋斗日常 第186节(1 / 2)

还好,扭得不是很严重,他躺了一会儿腰就恢复了知觉,惹得茵茵在一旁偷笑:“你啊你,京官当久了事忙,人胖了、身子骨也不那么硬朗了。”

    陈延为自己挽尊,“我还是日日打五禽戏的,只是方才太着急了!”

    说罢,起身洗漱,穿上了朝服,迎着黑漆漆的天上朝去了,姜茵茵撑在床上看着夫君远去的背影,目光缱绻,十分温柔。

    人走后,她又睡了一会儿,等天光大亮在镜前梳头,茵茵发现自己的眼角又多了一条小细纹。

    豁达的人,总能更自如的对应时间,她同侍女轻叹,“又老一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这如水般的时光,从来不会停歇脚步,等待任何一个人。

    …

    献宝的余荫犹在,陈延在朝堂还是很如鱼得水,工部尚书无人攻坚,他立在一遍倒挺自在。

    漫长的上朝时间,他在脑海里构思着将献给陛下的第二轮礼物。

    一个功绩巨大,能将陛下抬上明君神坛的礼物,那必然是每个清穿者都要来上一遍的牛痘啊。

    当代天花同瘟疫差不多,一直被放在不治之症的位置上,能解此事,也是大事一桩。

    庄子里那些大夫已经在测试了,就是还没上人身,应该不用等太久,春日夏日不是好时机,等冬日里再试。

    稳定下来后献给陛下,刚好充作新年贺礼。

    思绪乱飞,朝堂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陈延偏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老泰山正在发言。

    脱离了陛下身侧后,姜定修就把更多的精力投在了吏部,这几年吏部政治清明、官员评绩愈发‘合规化’,他在众多平民官员中的名声一直非常好。

    就是吏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延发现,爹也老了。

    鬓角白发,脸上的皱纹,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和烛火下熬灯,略泛着红的眼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是一位真真正正的老臣。

    -

    朝会后,陈延回到六部街这边用了饭食,下午伴驾,一直到天微微黑,才抽了空到姜府去。

    今日他晚了,到的时候一家人都坐齐了,笑着用完饭,便又溜达去了书房。

    如今,姜尚书轻易不会叫陈延来家里,一般都是月儿或者茵茵回来小住,翁婿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坐。”姜尚书长长呼了口气,咳了几声。

    “爹,您这是怎么了?”听到岳父咳嗽,陈延蹙眉,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寒着了?”

    “话说多了,今年满任期的人多,吏部事忙,我没什么事,你先坐。”

    “清远,今日叫你过来,有件大事要同你说说。”

    “爹,您说,我听着呢。”

    “青年,今年叶问任期将满,要从两广那边回来了。”

    乍一听到好友的消息,陈延脸上氤出欣喜,“这是好事。”

    “是,今年京里空出的位置不多,户部和吏部有合适的缺……他的情况不适合去户部,所以你叶伯父想让他到吏部来。”

    吏部今年还留有一个吏部侍郎的位置。

    外放回来当侍郎,这个年龄熬一熬,将来做到尚书的位置也犹未可知,的确是个好差事,但——

    陈延有些迟疑,“爹,我们同叶家的关系陛下看在眼里,如今你是尚书,若要将叶问再回调做侍郎,这?”

    天子恐怕不会同意。

    “是,所以清远,此番我决定卸任吏部尚书之位,告老还乡了。”姜尚书轻飘飘放出这句话,陈延听到告老二字,差点被一口茶呛到,抬头,“爹,您这是?”

    这样的想法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可追,但这是姜定修多方考虑之后的决定。

    他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太久了,如今陈延正蒙受圣恩,圣眷正浓,品阶也高,这种情况他要再进一步,已不可能。

    再一算算,他在如今官位上也十数年了,姜定修判断,再过一个任期,陛下便该扶新的侍郎上来接他的位置了,与其等着别人来接班,不如早早运作。

    他走,叶问回,必能如愿,老叶还在宫里,三方扶持,仍能发力。

    在这来说,“你也在工部待了几年了,我原以为你在这里会表现平平——”

    毕竟,这是工部啊,没有那么多的机会来展现一个人的能力,但陈延摆出来的东西显然出乎了姜定修的预料。

    “你总能令我惊讶。”

    “工部不该是你的终点,我看陛下极满意你,若我留在吏部为尚书,陛下再满意你,此处也只能是你的尽头。”

    但姜定修辞官、退居荣养,一切又不一样了,“陛下会更放心将你提到高位。”

    直接跳到翰林院做掌院,等几年再跳入宫顶老叶的位置,将来做太师、或者为相,都是有可能的。

    断旧路、迎新路。

    这听起来的确很好,但陈延摇头:“何以至此?爹,你还力壮,何以到了告老之时?”

    陈延表示自己不希望让姜定修牺牲自己,来成全他和叶问,“总有些别的更万全的办法。”

    顶多就是多调调,来回换一换,总能令陛下满意、大家满意。

    “你说的是,倒是会有一些更全的办法,但主要是——”姜尚书摊牌了,“你娘和我年纪都大了,昔年我们说过,将来告老要游览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