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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在外面找了个新女人,除了林福姐偶尔心里难过,暗自流泪以外,儿女两个倒是都能接受。

    但阮大不可以把那女人带回家。

    阮莲儿声音带着颤抖:“头几年的时候还好,可是后来……后来我爹就犯了浑,说什么那女人贤良淑德,非要纳回来给我娘做姐妹。”

    别看林福姐对他找外室的事不吭一声,这个家也爱回不回,可若有谁想破坏这个家,门都没有。

    阮莲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娘当场就疯了,追着我爹打了两条街,当时吉祥姐姐还没搬过来,没见到那场面。”

    “我爹那是头一次被我娘打,跑了三个月没敢回家,后来可能实在没钱花被那女人赶回来,才又死皮赖脸弄了一串不知道什么成色的佛珠上门,舔着脸求我娘原谅,之后不怎么敢再反复提要纳妾的事。”

    这一家子,如此听来简直能演一出大戏。

    阮莲儿如此说完,沉默片刻:“昨日我爹回来,突然说要跟那女人去看戏,我就起了疑心,听我爹说那女人在香芹巷也有个一进的宅子,我爹怎么可能跟人走?还走得这么匆忙?”

    阮莲儿猛地抬起头,看向赵瑞:“赵大人,吉祥姐姐,还有这位……白大人。”

    她挣扎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你们一定要给我娘做主,那女人想进门不成,这才动了杀心,一定是她杀了我娘!”

    她一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好似要汇成那条吞噬了她母亲的开阳河,潺潺不止。

    这个案子,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

    阮林氏昨日上香,在山上被人所害,先被捂死,然后推落山崖想要毁尸灭迹。

    若是没有昨夜那场暴雨,尸身落在悬崖底下,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苍天有眼,暴雨袭来,阮林氏被冲入开阳河,一路顺着湍急的水流汇入运河,最终被卡在了运河码头的桥墩前。

    但是因为落雨,许多证据都被冲散,如今只能凭借模糊死亡时间、被害者身上的伤痕还有家属的证词来推敲案情。

    不过令赵瑞没想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居然有这么多离奇曲折的故事。

    阮

    莲儿看似软弱,可一开始就意图污蔑她父亲,单因为他父亲想要卖了她。

    这样一个对妻儿如此薄情的男人,能把女儿卖去什么样的地方?

    所以当阮莲儿听说红枣是暗娼的时候,脸色会那么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谢吉祥对她分外心疼。

    可此刻的她,却不是邻居家的吉祥姐姐,她是赵瑞赵少卿大人特地请来的推官,她必须要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让自己被感情所困。

    谢吉祥深吸口气,她上前搀扶起阮莲儿,道:“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