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这个年轻的官爷虽然长得十分俊俏,可总是冷着一张脸,尤其那对凤目,瞪人的时候能把人心肝捅出血来,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子害怕来,十分不敢得罪。
吴韩氏被赵瑞瞪了一眼,身边的吴长发又开口:“你个老太婆,瞎说什么话呢?就因为你这么偏心眼子,老大两口子才吃心。”
被父母二人如此编排,吴大光也面不改色,他小心翼翼扶起妻子,对赵瑞道:“大人,这边请。”
他请赵瑞他们进的是他们那边的右偏房。
刚一进去,谢吉祥就闻到一股浅淡的栀子花香。
她抬起头,看到堂屋里的桌案上,摆了一瓶白栀子,正幽幽散着香。
左侧的偏房也很干净,但同右侧吴大光家比起来,却多了几分温馨和妥帖。
李素梅也是个利索媳妇,她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在布置上也用了心思,挂在门上的碎花门帘,铺在桌上的拼花桌布,无一步彰显她的细腻心思。
对于看起来直爽利落的周紫娟,寡言少语的李素梅应当是个很内秀的人。
但话少沉默,却不意味着可以任人欺凌。
吴大光请赵瑞和谢吉祥坐下,然后才说:“草民大概知道,大人想问什么,是想问孩子的事?”
赵瑞余光看到李素梅紧紧攥起手来,把棉布裙捏得都是褶皱。
但吴大光就很坦然,他轻轻摸了摸妻子的手,让她松开已经红透了的手指。
“这事我来给你们说吧。”吴大光叹了口气。
赵瑞道:“有劳。”
吴大光大概没想到这个冷面的赵大人如此客气,便也道:“虎子应当已经说了,当时两家闹事,人太多太乱,不小心伤了我媳妇,以至于怀了五六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媳妇也大出血,养了小半年才养回了命。”
吴大光抿了抿嘴唇,声音也有些干涩:“那是个男孩儿,很漂亮。”
还没生下来的孩子,可能连五官都是模糊的,但人家父亲说漂亮,赵瑞和谢吉祥却也不好反驳。
听到吴大光的话,李素梅轻轻哽咽一声,低头擦了擦眼泪。
她看似柔弱,可这两天陪着家人,却也没有如何痛哭流涕,总是低着头擦眼泪,轻易不吭声。
只说起孩子来,才忍不住哽
咽一声。
吴大光脸上黝黑,他常年在码头上做工,风吹日晒,已经没了年轻模样,但他身上那股沉稳劲儿,却令谢吉祥和赵瑞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