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74节(1 / 2)

崔慕之语声温和了些,“他的病,这些年父亲也在托人寻求良方,只是收效甚微,她既对你少有戒备,便劳你多看望。”

    秦缨不置可否地点头,但很快,又一脸古怪地看向崔慕之,崔慕之被她盯第二回 了,心底突地一跳,“怎么?”

    秦缨坦然道:“崔大人如今如此客气可亲,实在令人不惯。”

    崔慕之心口一窒,他犹豫片刻,终是道:“从前,从前多是我的不是,我不知——”

    秦缨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拧眉看向崔慕之,“崔大人大可不必,谁还没有年少无知之时?我看你似从前那般便很好,反是如今透着古怪。”

    秦缨摇了摇头,脚步变快,亦与崔慕之离得更远,像避洪水猛兽一般,崔慕之还未受过这般冷遇,还要解释,秦缨已道:“你适才所言有理,南诏人多半不会在几位殿下之前露出马脚,也不必多问了,先回未央池,再上两座楼台看看。”

    白鸳一路跟着,本不敢插言,此事瞧见自家主子走的飞快,连忙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如此一来,崔慕之反倒不好多说什么,他徐步在后,没多时便回了未央池。

    刚走到揽月楼前,秦缨眼瞳便是一暗,她走到最近的守卫跟前,“谢大人何在?”

    守卫忙道:“您和崔大人刚走,谢大人身边的都尉便回来了,得了禀告之后,谢大人便离开了。”

    秦缨了然,眉头却皱了起来,崔慕之走到近前道:“莫不是有了线索?”

    秦缨沉声道:“应该是,有线索最好。”

    她说着迈步上了廊道,步伐虽快,眉头却始终拧着,不多时入了邀月楼,又上了发现古怪的三楼,两座楼台新建,顶上朱漆彩画繁复,此前秦缨未曾细看,如今看来,多是佛门典故,她想着李玥所言在楼中徘徊片刻,终是道:“莫说他们来了数次,便只是五殿下陪同的那次,也足够勘察案发之地。”

    说着秦缨又下楼来,“当时照光影之人在楼内,待赵永繁坠楼后,她也下了楼,便也意味着,公主的婢女跑来报信之时,也是她逃离此处之时。”

    秦缨看向邀月楼外,目之所及,乃是一片茂密青竹,“从竹林外绕向东南,便可回到长亭,只需要看当日哪些人出现的最晚便可。”

    崔慕之道:“我记得阿依月来的便晚,还有郡王府家的李芳蕤,以及数位朝官,详细的证供都在给谢星阑的文书上。”

    秦缨看向西北方,“潇湘馆在那个方向?”

    崔慕之点头,秦缨道:“我去看看——”

    秦缨来未央池只两次,自不熟悉地形,崔慕之见状在前引路,二人穿过竹林,又走过一片亭台错落的别苑,过了一座石桥后,才到了潇湘馆,路上花了半炷香的时辰,秦缨并不多停留,复又折返,这次从竹林一侧绕行至湖边长亭,又多用了半刻。

    如此一番折腾,秦缨心中已有了计较,但赵永繁是如何坠楼,仍然悬而未解,秦缨看了眼西垂的日头,决断道:“此地线索寥寥,我先去见柔嘉。”

    崔慕之应是,“我派人送你。”

    秦缨摆手,“不必,崔大人有崔大人之责,我自去便可,告辞了。”

    秦缨说完便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崔慕之欲言又止一瞬,只得看着她走远,白鸳跟在秦缨身后,见崔慕之站在原地未动,纳闷道:“他如今倒是知道照顾咱们了,从前可不是这样,不过啊,一切都晚啦……”

    秦缨失笑,“先去百草街。”

    白鸳应是,又问,“那谢大人呢?”

    秦缨笃定道:“他若查到了什么,自然会去百草街与我汇合。”

    出了未央池上马车,秦缨行在途中时,仍在回忆翠嬷嬷和李玥的话,包括当夜在未央池之人的前后神色,但苦思良久,仍是毫无头绪。

    马车一路疾驰至城南,没多时便到了百草街上,待停在陆家医馆外,秦缨刚下车便是一愕,她竟瞧见个眼熟的小厮等在外头厅内,那小厮看到她,也立刻上前行礼。

    “县主,竟是县主来了!”

    同一时间,一个着银红袄裙的姑娘从柜台后走出,竟是红玉,她多日未见秦缨,如今遇见,自是殷切极了,秦缨一把将她扶住,“不必多礼,柔嘉何在?”

    红玉忙道:“小姐在内院,您请跟我来。”

    秦缨到过医馆内院,待从廊道走出,果然看到个月白袍衫的年轻公子站在院内,正是杜子勤,秦缨无奈道:“你怎还在此?”

    杜子勤早间接了陆柔嘉,午间又将人送回,眼看都到了黄昏,他却还在此处。

    杜子勤咧了咧嘴,“我等陆大夫查个清楚啊。”

    话音刚落,听见声音的陆柔嘉从上房走出,她不快地瞟了杜子勤一眼,先来迎接秦缨,“要让县主失望了,我还未辨出所有药材——”

    秦缨摆手,“不着急,等于又辨出别的了?”

    二人边说边入上房,陆柔嘉点头道:“不错,除了小茴香和丁香之外,还辨出一样素馨花——”

    “素馨花?”秦缨蹙眉,“那便是香粉?”

    陆柔嘉摇头,“不一定,素馨也是药材,小茴香与丁香也可入药,仍然有可能是药粉,只是粉末太细太少,我尚未认清。”

    秦缨安抚地拍拍她手背,“不急,你慢慢来,用个三五日都无碍。”

    话音落定,秦缨一回头,便见杜子勤也跟到了门口,他双手抱坏靠在门边,听得津津有味,秦缨轻啧道:“杜公子如此闲适?”

    杜子勤莞尔,“倒也不是闲适,只是一来,我也想为赵参军之死尽点心意,等等消息,二来,是想请陆大夫看病,但她眼下有正事,我等等也无碍。”

    秦缨上下看他一瞬,“你有何病?”

    杜子勤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哪里像个病人?此问一出,他摸了摸鼻尖,“我想求一祛疤的灵药——”

    秦缨听得愕然,陆柔嘉更不耐地撇了撇嘴,又道:“杜公子,我早就说了,我这里没有去疤痕的良药,且那一点儿疤痕,过个一年半载,是一定会消散的。”

    秦缨不解道:“什么疤痕值得专门来找柔嘉开药?”

    杜子勤侧了侧脸,又抬了抬下颌,“喏,就在脸上——”

    秦缨定睛一看,这才看到杜子勤右耳垂下的腮边,有个黄豆大小的浅淡圆形疤痕,她看着那疤痕,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不似生痘疮所留,也不似擦伤或被利器所伤,“这是怎么来的?”

    此言一出,杜子勤面上闪过不自在,又轻咳一声道:“不、不就是在李家那庄子上,被一群不长眼的毒蜂所袭,当时伤倒是好了,就是在小爷俊美无暇的脸上留了疤,实在是有损威仪——”

    陆柔嘉拧眉看着杜子勤,“这点儿疤痕,若是女儿家在意也就罢了,公子何必如此介怀,眼下不必用药,来年多半也——县主,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