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201节(1 / 2)

皇帝急诏,半个时辰之后,六部尚书纷纷入了宫,再加上三法司主官,勤政殿内一下多了十多人候着,方君然也赫然在列。

    待贞元帝道明原委,众人大惊失色,可听到“百花百草膏”几字之时,有几人面色陡变,显然早有耳闻,贞元帝看得分明,又叫众臣去值房看那毒瘾甚深的二人,去时众人半信半疑,回来时,个个都一脸的惊心动魄。

    正在此时,郑炜与郑钦受诏到了殿外。

    二人受宣进殿,一见殿内阵势,面上便生狐疑,郑钦也就罢了,郑炜前日才被打过,此刻一瘸一拐的,面上尚有乌青肿胀,入殿时引得众人一阵轻哗。

    待行完礼,贞元帝沉声问道:“朕听闻你们今日得了癔症?是郑炜得了,还是两个都得了?”

    郑炜与郑钦一愣,郑钦道:“微臣身体不适,倒非癔症。”

    郑炜战战兢兢道:“小人的确患了癔症。”

    贞元帝狭眸,“在朕跟前说谎,可是欺君之罪,你们二人的身体不适和癔症,从何而来?可曾沾染过何种不良之习?”

    郑炜面色几变,仍是道:“小人绝不敢哄骗陛下,小人得此病,乃是、乃是沾了邪祟之物,并不敢有不良之习——”

    郑钦亦道:“微臣谨身慎行,亦不敢妄为。”

    贞元帝听得笑了,又好整以暇点头,“好,那朕让你们看两个人,你们去看了,再与朕回话,黄万福,带他们去——”

    黄万福应是,带着二人往值房去,殿内众臣面面相觑,都觉出一股子山雨欲来之势。

    那犯瘾二人未得足量的毒膏,神志仍然恍惚,半炷香的时辰不到,郑炜与郑钦便白着脸到了殿门之前,还未进殿,贞元帝喝问:“欺君之罪,该当如何惩处?”

    二人面上一慌,在殿门外跪了下来。

    贞元帝冷笑道:“好,那你们便跪在外头好好思过。”

    言毕,果真不再多问,只与众臣商议起禁毒之事,郑氏兄弟二人听见,这才知晓朝廷竟然开始探查此事,未几,郑钦二人看向秦缨与谢星阑,方知是他二人发现了端倪。

    尚未查清毒膏来源,众老臣都不知如何料理,仍是秦缨与谢星阑出谋划策,先清查京城毒物,再设医毒戒毒之处,而后派钦差南下,势必将此物扫除干净。

    要论政周全,自要花上不少时间,眼看着外头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殿门外的二人被冻得瑟瑟发抖不说,好端端的郑炜忽然呼吸急促起来。

    郑钦一看大感不妙,低声训诫起郑炜来,殿内众人听见动静回看,便见郑炜难以抑制地打起摆子,他尚未神志全失,不敢在御殿前放肆,却又抑不住浑身痛痒难耐,苦撑半晌,终是一边痛哼哀求,一边眼歪口斜地流起眼泪与涎水来。

    众臣才见过那犯瘾二人,一见郑炜如此,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郑氏兄弟早已染了毒瘾!而贞元帝这般,不过是要将郑氏的遮羞布揭下,好令他们大跌颜面。

    “陛下,请陛下开恩——”

    郑钦高呼求情,贞元帝冷冷道:“来人,将他二人送去太后宫里,再请太医问诊,看完了再来回朕——”

    话音落下,殿内悚然一静,贞元帝发落两个小辈也就算了,眼下要将二人送去太后宫中,便格外意味深长,黄万福吩咐侍从,很快郑炜二人便被架离了殿门。

    他们一走,又商量片刻后,贞元帝责令三法司与金吾卫一同查办此事,再加上太医院与京兆衙门协助,务必肃清京城毒膏之乱,等彻底定好计策,已近二更时分。

    贞元帝疲惫不堪,却还留了六部商讨西北雪灾诸事,秦缨几人当先告退离宫。

    到了宫门外,三法司诸人先各自回衙安排,谢星阑虽想亲自送秦缨归家,但事从紧急,要自今夜查抄毒物,他自得先回衙门,便点了谢坚相送,他又领着其他翊卫,带着那犯瘾的二人往衙门赶去——

    众人一路疾驰,离得老远,谢星阑便看到一道熟悉身影,他眼瞳微缩,策马扬鞭,到了衙门前,果然看到离京大半月的谢咏面色沉重地站在外头,显然已等了多时。

    “公子,那侯——”

    “进去再说。”

    谢星阑下马,打断谢咏所言,又吩咐其他翊卫:“将他们送回家,道明情况,之后若有其他事要问的,还要再访。”

    翊卫们领命而去,谢星阑这才大步入门,谢咏紧随其后,一路至内衙。

    刚进正堂,谢咏便急声道:“公子,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那侯波他跑了——”

    第203章 高兴

    “小人们去睦州之时, 侯波起初十分戒备,小人花了五日表明诚意,他才愿意相信小人, 后来小人说一旦帮上忙,必定有重金相谢, 他这才答应随我们回京。”

    谢咏面色沉重道:“离开之前,他将妻儿送回了娘家,出发后也无异常, 但一直在打探是何人在问旧事,小人未暴露公子, 一直说是当年的船老板家人阴差阳错之下知道了他还活着, 想弄清楚原委, 后几日他便未再多问。半途遇见大雪, 几日的路程硬是让我们走了十日,眼看着还有两天便到京城了,他却不见了。”

    谢咏自责道:“当时住在镇子上的客栈里, 他睡下时还好好的,第二日早晨却不见了人,一路上他颇为配合, 小人便放松了警惕, 小人有罪——”

    谢星阑抬手打断他,“他是害怕了?”

    谢咏也不明白, “不像是害怕,他当年拿了金银回乡, 还在当地开了一家酒肆, 是个颇为机敏之人,但去岁他的酒肆倒闭, 如今家里有些艰难,也是因此,他甘愿冒险回京,但或许他想起了什么,真害怕被发现——”

    顿了顿,谢咏又道:“小人已派了人原路返回,看能否追上他,集镇周围我们也搜过,也未发现他,我想着公子等得着急,便先自己赶回来报信。”

    谢星阑面色严峻起来,这是十三年前唯一一个人证,若此人不愿合作,那他能查到的线索便实在有限,但事已至此,也无更好的法子。

    定了定神,谢星阑道:“等消息罢,你一来一回也受累了,先回府歇下,这两日京中出了其他事端,我亦难抽身,稍后还要出门办差。”

    谢咏忙道:“小人回府时便听说了,夫人那里的毒膏没用两次,只等公子回府收缴,小人不累,随公子一同出去。”

    见他心意已决,谢星阑只得先准了。

    ……

    翌日清晨,秦缨刚起身,秦广便到了清梧院。

    他进门后禀告道:“县主,昨夜金吾卫与三法司搜查了大半夜,今晨坊间都在说郑氏与段氏的公子都沾了此毒,今日一早,京兆伊衙门贴了禁毒膏的告示,又与礼部裴侯爷一同在城南辟了一处城防军的驻院,说要设一处戒毒院。”

    昨夜秦缨回来的晚,秦广自要问询,她便将城中出现毒物一事道来,秦广听得心惊胆战,当即吩咐下人们注意着城内动静。

    秦缨听得颔首,“这都是昨日在宫内定好的计策,稍后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一同问诊,好开截断毒膏的方子,待会儿我要先去一趟城南看看。”

    秦广应是,先陪着她去前院用早膳,早膳尚未用完,秦广又得了下人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