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东宫,因朝堂上关于建烈士陵园一事的争议都吵完了,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太子为何有此提议。淮西的武将们呐,再也控制不住往东宫凑,何尝不是因为高兴。
一直以来朱元璋处处压制他们这些淮西的功臣,天知道他们心里有多郁闷。冒头的文臣眼看似乎要跟朱元璋一个鼻孔出气,一股作气要把他们全解决,也让他们心里直发毛。
关键时候亏得太子出面。太子说得多好啊,为驱逐元人,多少将士惨死,能活下来的又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浑身是伤。
可是最近的朱元璋又因为胡惟庸的案子对着淮西功臣磨刀豁豁,直叫淮西功臣们心里直发颤。
现在好了,建烈士陵园啊!
这不就是对他们这些功臣的肯定吗?
因而此时的东宫那是聚集满了淮西功臣们,就为同太子讨一句准话,好知道朱元璋往后是不是不再拿他们功臣耍着玩了?
说句实话,朱至和朱雄英进门看到被拒之门外的个个朝臣们,没能忍住摇了摇头。
该怎么评价他们才好呢?
说他们不怕死吧,朱元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比谁都急。
说他们怕死吧,多少功臣因为贪赃枉法死于朱元璋之手,他们不知道?偏个个自恃功高,愣是蔑视律法。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蔑视律法,难道不是在蔑视朱元璋?
这才是最让朱元璋无法容忍的事。
太子哪怕上了折子,他在静养中啊,没有上朝,对于前来东宫的人,他们全堵在门口又怎么样,一概不见。
一群见不着太子的人啊,怎么都不肯走。全堵在东宫门口不断交头接耳说着话。余光扫到朱至和朱雄英回来,凉国公第一个冲他们唤道:“雄英,至儿。”
一个箭步冲上来,凉国公二话不说捉住他们道:“可算等到你们了!”
别那么激动是吧,大家都挺熟的,突然那么激动,让人挺不适应的是吧。
朱雄英被凉国公紧紧捉住双臂,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无奈凉国公好不容易捉着他们,哪能放过他们兄妹啊!
连东宫门都进不去,这事哪能就这么算了?
“舅公,舅公。有话好说,先松开我哥。”可是,凉国公想不放就能不放吗?他是把朱至忘得一干二净了?
凉国公死死捉住朱雄英双肩的时候,朱至伸出手,一手捉住凉国公的一只中指,不用说,凉国公能控制住没让人看出他的痛苦已然很不容易。
“松,松手。”凉国公手指都快被朱至掰断了,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盼着朱至手下留情。
朱至轻飘飘又一用力,提醒道:“舅公,该您先松手。”
凉国公痛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背对着一干同袍,谁也没有看见,他赶紧道:“我松,我松。”
说松就松!凉国公为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半点迟疑都没有。
他都松了,朱至也利落松开,凉国公得以自由,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先抱哪根手指缓缓气才好。
“凉国公?”凉国公一下子没了声音,正等消息的人一时等不及了,往前凑去,正犹豫要抱哪根手指能止止痛的凉国公立马站住,冲着朱雄英和朱至道:“陛下今天的诏书已经下达,什么意思问不到太子,问他们也一样。”
立时间一群人就要冲上来,大有要问个清楚。
朱至不由分说挡在朱雄英面前,面对冲过来的这些武将,用力一挡,没让他们往前,突然的大力挡住他们的去路,前头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朱至已经开口道:“意思有什么好问的,字面上的。”
此话落下,凉国公顾不上抱手缓缓,转头抢话道:“我们就是不明白字面上的意思,所以才要问。”
得,有了凉国公开口,一干不怎么喜欢动脑的武将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
“舅公?”朱至往前迈一步,准确无误的踩在凉国公的脚上,凉国公差点要跳起来,偏朱至稳稳的踩着,凉国公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拔不出脚,一瞬间凉国公痛得恨不得咬上自己一口。
“别踩。别踩!”凉国公从牙缝里挤出字,恨不得朱至赶紧把脚移开。
“字面上的意思都弄不明白,那我们继续跟您说什么?说今天天气怎么好?吃了几碗饭?”朱至稍稍一用力,同时往朱雄英一旁瞟去。
找理由揍凉国公?用不着找,看,凉国公不就送上门了吗?
朱雄英立刻收到,配合无比在凉国公的另一脚上一踩!
哪怕朱雄英力气是没有朱至大,被踩能好受?
凉国公瞪大眼睛,两只手伸了收,收了伸,亏得他能记住不能伤了朱至和朱雄英,一则是上回在朱至手里吃过亏,他打不过。二则,伤了朱雄英绝不好收场!他现在惹的事不少,再闹事怕是更没办法收场了啊!
“痛!”凉国公是真痛,控制不住翻白眼的同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朱雄英无奈问:“舅公知道痛,可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痛得已经怀疑人生的凉国公闻言傻眼了!
“就是。别管陛下下什么诏令,该让您帮忙的时候会找您。没让您出面的时候,您怎么就蹦跶得那么欢实?”朱至补充一句,同时扫过一旁的武将问:“探听君心。怎么,诸位将军就那么想弄清楚我皇爷爷到底想做什么?”
方才朱至对凉国公动手他们没看见,此时此刻兄妹二人踩在凉国公的双脚上,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啊!凉国公挣扎不开的痛苦样儿,他们是觉得其中莫不是假的。
闻朱至的话,有人想到朱元璋的可怕,连连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朱雄英配合相询。
“旨意下达,做好你们分内的事就是。诏书写得不够清楚?要你们来东宫问明白?你们究竟是要问个明白,亦或者是想要一颗定心丸?”朱至说话顾忌没那么多,也不乐意跟他们绕弯子。
眼前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太子清楚,正是因为清楚,因此才不乐意见他们。
好些话太子已经三令五申,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听不进去也就算了,又自恃有功,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反倒一件都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