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自有人应下,比起把人放在翰林院读书修书,泰定帝更偏向于让这些人学以致用,治一方百姓。
不可否认能考中进士的人,腹中已然有才学。但大明需要的是实干的官,而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人。
人,各有所长,取之所长而用,这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
科举结束,朱至不二话,收拾行李回北平,朱允炆照旧跟着一道去。连同也为进士的杨荣。这回杨荣选了到地方用官,朱至把他放到北平,毕竟人用顺手了,近些方便调用。
朱至这回跟泰定帝打好招呼了,“爹别总念着喊我回应天,这一回想想迁都吧。”
泰定帝点点头同意道:“好。”
是以,朱至迅速跑路,等她那么一走,武状元何容成为众矢之的,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何容没等他们出手,已然先一步出手。
“臣参吏部侍郎之子借其名卖买官位。臣参御史中丞......”
是的,参人。
何容居于这御史的位置上,不就是要监察百官的吗?
既是监察,但闻不平之事,那她必定要上报泰定帝,好让泰定帝有数。
御史闻风而奏,这是朝廷赋予他们的权利,至于他们怎么做,是否不负他们所肩负的权利,因人而异。
暗想朱至一走,不少朝臣一定能想方设法把何容弄走,绝不再让她在朝堂出现的一干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尚未想好怎么对付何容,何容已然出手,一朝便参了不少人。泰定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御史有参,自然要派人查查,以辨真假。
是以,泰定帝利落安排人去查查。
好嘛,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何容所参竟然句句属实!
嘶,这下好了,一个都跑不掉。
查实的官员,不管是其身不正,或者管家不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时间,朝廷上可算是掀起了大风浪,被贬官的贬了,被捋到底的人更不在少数。
等这一波风浪过去,朝廷上那些男人们瞅着何容的神色可就不一样了。行啊,显然有备而来,那他们是不是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干事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何容虽然文武双全,却是无家无累之人。
也对,若非孑然一身,她怎么可能敢参加武举。
得,想对何容身边的人出手不可能,那就只能将主意打在何容身上。
结果怎么着?何容相当谨慎且洁身自好。朝堂上除非参人,进言,从不与他人有所往来,和朱至私下也绝没有任何亲密往来,就好像她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武状元。但她生而为女,本就是天生和不安分的朱至是一个阵营的人。
现在的情况是,对付朱至不可取,泰定帝对朱至的庇护傻子都看得出来,惹泰定帝不喜,并不是谁都无所畏惧。
硬茬不好找,还不许他们找软柿子捏?
在男人们的眼里,何容就是那个软柿子。可惜啊,他们太过想当然,孑然一身的何容一无所有,偏又严于律己,想要对付何容的人竟然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
罢了罢了,暂时先放放,早晚有一天他们肯定能找到对付何容的办法。
朱至返回北平大半年后,何容依然在朝堂上,位于御史之中,何容知道,第一关她算是过去了,暂时不出什么意外,她就不会被人赶出去。何容稍松一口气。
最难的局面已经过去,何容眼中尽是坚定,她会坚持下去,必要在这朝堂上稳稳扎根。
日月交替,春去秋来,转瞬三年。泰定四年春至,眼下大明最大的事莫过于迁都。
是的,迁都。
费时十数载,北平建成,泰定帝终于迎来了迁都这一天。
消息刚刚砸下来时,好些人都傻眼了,不可思议的望向一脸喜色的泰定帝,以为泰定帝莫不是在说笑,好好的怎么迁都了呢?应天不是挺好的?
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挺好,但对大明就不是了。
反正,泰定帝也不管朝臣怎么惊叹,迁都一事势在必行,谁也拦不住。但凡要是不想跟着一道去北平的,他们可以留下,泰定帝绝不强人所难。
那,肯定不行,皇帝都走了,让他们留在应天,他们留在应天干什么?
不想走的人自不必说,麻利的想办法求着留下才是。
因而,这就有人到泰定帝面前小声提醒,北平苦寒之地,哪里及应天的繁华,再者,北平未经修缮,怎么能作为国都?
这事儿,那泰定帝就可以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了,谁说的北平未经修缮?
好些人都傻了眼,听泰定帝话里的意思,北平怕是早就已经修起来了,如今怕是都已经修得七七八八,这才叫泰定帝打定主意且往北平去。
可是,朝廷有修北平的拨款吗?
没有的啊!
以前的时候,国库是朱元璋在管,以至于那钱怎么花,怎么用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可是,可是现在不是户部在管,每一笔的支出在各部都是清清楚楚的,绝没有修建北平这一项支出。
那,修北平的钱是怎么来的?
很快,有人提醒,其实朱至一直以来都在修北平,朝中上下知道的人都不少。只不过大家都觉得,那不过是朱至想要修好一个北平,她镇守北平可以轻快些。
所以,就算朱至动了多年的工,连运河好像朱至都已经让人改了道。可愣是没有人想到朱至是在修国都。
因着修国都花的钱可不是少数,谁都不会觉得朱至有那本事以一己之力,无须国库支钱就做到这一点。
可就是那么一桩谁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朱至偏就做了!而且做得那叫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