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进朱允炆房间的都是贴身伺候朱允炆的人, 听了朱雄英的话, 谁敢再乱动,连声答应着,这才退出去。
“怎么二哥身边的人回来得那么快,他们都没问题吗?”朱允熥靠近朱雄英问,朱雄英同朱允熥道:“你若是闲来无事,你二哥那儿有些话本。”
朱允熥眼睛一亮,可随后又问:“大哥,你怎么知道二哥这儿有话本?”
朱雄英已然不想回答,只道:“最下面的抽屉。”
好吧,看出朱雄英完全不想说话的态度,朱允熥不敢再问,大眼瞪小眼确实太过无聊,看看话本至少不至于那么无聊,可行可行!
可在这个时候朱允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却又倒抽一口冷气,手抚上脖子,“嘶,好痛!”
朱允熥第一时间冲上去,“二哥你醒了?是姐姐打昏的你,要真是痛,你要算账找姐姐去,别找我。”
这话确定不是他把自己卖了?朱雄英确定,朱允熥肯定对朱允炆动过手。
朱允炆这会儿也顾不上管朱允熥话里的意思,他已经看到一旁的朱雄英,“大哥。”
朱雄英应一声,“这些日子你跟着我。”
顿了半响,朱允炆反应过来后不满的质问道:“哥也信不过我?”
此话落下,朱雄英与之四目相对,朱允炆那些更伤人的话,不知怎么的在这一刻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若当真认定我们不信你,你可以继续,我也想看看,在你心里,我们到底算什么?这些年我们真心或是假意待你,你不知?你姐姐不想问你,我也不想问你,不过你该知道你拦不住。”
这是告诫,朱允炆必明白。
果然,朱允炆已然跪下道:“哥,你能不能......”
话刚说出口,朱雄英已然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让朱允炆的声音戛然而止。
“此非我们一家之事,也非一人生死之事。关系一国安宁,两国百姓,你要将求情的话说出口,那我才真正对你失望。于你而言,那人之谋划让你恨不得代之,我们的谋划呢?你不知为天下安宁,边境和平,万千将士付出几何?多少人命丧九泉?他们的命不是命,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家人?”朱雄英冷声质问,让朱允炆汗流浃背,羞愧难当,不敢再言语。
“没有让你把人说出来,那是我们顾念于你。但也仅此而已,你也别想把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企图代之,这个事,谁也代不了谁。”朱雄英再次警告,朱允炆必须明白这个道理。
“哥。”朱允炆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以为舍他可两全,可是朱雄英却击溃他所有的幻想。
“既然不想说话那就什么话都不要说,只须要看。”朱雄英压根不想再听朱允炆开口。朱允熥面对愠怒的朱雄英可是半个字都不敢吱,当然,他心里有一个问题,这到底说的是谁?怎么感觉朱雄英和朱允炆都知道幕后是谁动手来着?
不,还少了一个朱至。朱至也是知道的对吧。
不过,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回宫查查?难道那个人藏在宫里?
朱允熥满脑子的疑惑,却一句话都不敢问,朱雄英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朱雄英镇住了朱允炆,朱至已经靠狗儿揪出了不少人。
想不到啊,一包他们用来害人的药,竟然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甚至弄到朱允炆手里,在东宫也找到药时,朱至脸色都变了,这是把手伸到东宫了?好,真是好!
可怜那藏得极深的人如何也想不到,人没能把他们揪出来,却是一条狗把他们扒拉得一干二净,完全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朱至领着锦衣卫把宫城围起,不许任何人自由出入,也将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复查了一个遍,不忘给出奖赏道:“凡有举报行踪诡异,图谋不轨者,赏白银百两,若能拿到证明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本宫许他一个条件,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本宫都应你们。”
宫里的人,几乎都是了解朱至的,自然也就明白朱至素来言而有信,她说出的话,必做到。
有所求的人,在这一刻都生出了心思,朱至已然指向身边的万河道:“但有话说,自来寻他。”
言罢,那头百川显得有些急切寻来,朱至也就不再继续跟人说道下去。
百川走过来在朱至耳边一阵低语,朱至听完表示明白了,这就起身往回走,无须吩咐,都明白一干被找出来的人全都交到锦衣卫手里,至于谁怎么审问,无人敢细问。
朱至这会儿跟百川往泰定帝宫里去,百川会来,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朝臣们有所耳闻,这就进宫来找泰定帝告状了!
对的,告状!
告什么状呢?
自然是告朱至太过独断专行,甚至太过嚣张,嚣张得都不像样了!她怎么能在北元人面前放出那嚣张无比的话。灭其族,何等狂妄,太过分了!
泰定帝纵然早就知道,满朝的臣子心思百转,各有各的图谋,可是听着他们的话,也让泰定帝禁不住想,他们是觉得朱至处置方式不对,更或者是单纯认为朱至不对?
想到这一点,泰定帝也不想跟他们吵。有什么好吵的呢,他们不是觉得朱至太过嚣张吗?自该让他们自己长长见识,见着所谓的嚣张后再说!
“陛下,平顺王出事,其中必有人推手,公主要查此案,臣等无话可说,然陛下将宫中守卫都交由公主,是否有所不妥?若臣记得不错,公主其实依然掌握北平城中三军调令之权。”
朱至人未到,远远就已经听到有人提起朱至手里的权过大,大得叫他们不安之极。
“那又如何,你是怕朕的公主造反?犯上?”泰定帝本来是不想说话,可是这一群人越说越过分,实在令人不喜之极,泰定帝便挑明说。
下头的臣子道:“陛下,权集于一人之身,实在不妥,望请陛下三思。”
泰定帝冷哼一声道:“朕着实不知,既委以重任,却因疑云而生,吝啬于放权。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
谁都听得出泰定帝言语中的讽刺之意,见底下的人待要再说些什么,泰定帝已然扬手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到你们说半个字朕给公主的权再大。朕不蠢。”
一句朕不蠢,无非在提醒眼前的臣子别把他当成昏君,偏听偏信,既要用人,却不敢给权!
再说,朱至是他女儿,亲亲的女儿,他既要朱至做事,还怕给她的权太小了,没能让朱至施展拳脚,那才是真正伤人的心!
“陛下,公主是不是过于霸道了?北元出事,如今当是安抚北元人心绪之时,公主反其道而行,就不怕适得其反,挑起战事?”泰定帝太护着朱至了,无可奈何之下,换一个说辞吧!国家安宁自然是极重要的,泰定帝总不能一味护着女儿,当真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思及于此,就得有人提醒泰定帝务必要放在心上。
“你曾与北平交战?”此时此刻,泰定帝反问上一句,立刻得到底下臣子回答,“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