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 第54节(1 / 2)

帝姬与恶犬 秦灵书 2108 字 6个月前

鹿鸣珂低头去看羽徽若。

    羽徽若半张面颊埋进他怀中,双目紧闭,已然昏睡了过去。

    *

    多?日的奔波,劳累与病痛交加,羽徽若警惕十?足的一颗心,在被鹿鸣珂抱入怀中的那一瞬放松了警惕。绷紧的那根弦一旦放松下来,这一睡,便是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年。

    木柴毕剥毕剥地燃烧着,明黄火光跳跃,驱散周遭的寒气。

    羽徽若浑身上?下被融融暖意包裹着,舒适得像是泡在一汪四月的春水里?。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调整了下姿势,肩头的旧伤传来一阵难以忍耐的疼痛,迫得她睁开眼。

    她想到昏迷前的一幕,不由坐直了身子?,这一动,又是一阵拉扯的疼痛。

    她痛呼出声,想起什么,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巴,撑着眼眶打量四周。

    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篝火上?悬着个铁壶,里?面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不知在煮什么。

    火光照亮大?半个山洞,依稀映出洞口。

    洞口垂下一道水帘,氤氲的水雾,掩住了湖光山色,只?剩下满目翻涌的墨绿。

    山洞里?只?她一人,她按着肩头的伤,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往外走。

    行至洞口附近,白衣少年一手撑伞,一手提着去了毛的山鸡从外头走进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少年烟雨中走来,墨发与衣摆都沾上?水汽,洞口成了画框,他站在那一片墨绿中,白衣淡淡,如随意勾勒出来的一幅山水画。

    二人的目光甫一撞上?,鹿鸣珂哂笑?了声:“刚醒来就?能跑,看来伤得不是很重。”

    羽徽若伪装初初多?日,降低他的戒心,借机从他手中逃脱,挥舞着翅膀腾上?九霄时,是曾想过这一别就?与他再不相见?。

    他们两个,一个是魔,一个是鸟,本就?无缘无分,是那莫名其妙占卜出来的天命姻缘,将他们强行绑在一起。如今同心契已解,身世已明,他们立场有别,不该再搅和在一起。

    那赤丹神珠还与他融为?一体,风声稍有泄露,他就?会陷入万劫不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他做七曜阁的少侠也好,回?天渊做他的幽都太子?也罢,他们再无干系。

    她只?当没有找到赤丹神珠,再从羽族当中选一个优秀的羽人,与之诞下羽氏血脉,传承凤凰真灵,继承王位,守护羽族。

    这一切,都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重逢打乱。

    羽徽若难得没有回?呛鹿鸣珂。

    鹿鸣珂放下山鸡,收起雨伞,而后,迈步向羽徽若走来。

    羽徽若全神戒备,一步步往后挪着,越退越是逼仄,已无路可退,只?好缩在角落里?,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明玉刀。

    “你在找这把刀吗?”鹿鸣珂手中掂着羽徽若的那把明玉刀,握住刀柄,轻轻一旋,刀刃出鞘。

    “你又藏我的刀,还给我!”羽徽若伸手。

    “你逃走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抓到你以后该怎么处置你。”少年嗓音低沉,既是威胁,又是恐吓,“我是不是该折了你的翅膀,初初?”

    “不许叫我初初。”羽徽若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脸色微红,不知是怒是羞。

    她虽处弱方,毫不示弱,昂起脖颈,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是你喂我惑果,冒犯我在先,鹿鸣珂,你竟蛊惑我,你不知廉耻,你明知我、我……”

    “明知你讨厌我?”鹿鸣珂扬手,那把削铁如泥的明玉刀飞出,扎入羽徽若身后的石墙。

    羽徽若吓得浑身一颤,闭紧了嘴巴。她就?爱逞口舌之快,但这个时候,再逞口舌之快讨不到任何?何?处。

    因为?,鹿鸣珂的眼神凶巴巴的,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下去。

    鹿鸣珂探出手,搭在她的肩头。

    羽徽若眼皮狂跳,只?当自己?的设想成真,惊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尖:“鹿鸣珂,你不能胡来,你敢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话一出口,羽徽若被自己?的没出息震惊到了,这个世上?最没用的法子?,就?是用自己?的命去威胁别人。

    她的脑子?肯定是被惑果给药坏了,指望着撕破脸面理智尽失的鹿鸣珂能珍视她。

    她不是人族的贞洁烈女?,她只?是很骄傲,不肯遂他的愿,如若他要强来,她就?与他玉石俱焚,叫他见?识到羽族帝姬不是好招惹的。

    羽徽若想到此处,愈发坚定决心,忘了自己?是重病之躯,与他实力悬殊,大?力挣扎起来。

    鹿鸣珂抓住她的手腕,尽数锁在左掌,高举过她的头顶,将她压在身后石墙上?,右手扯下她肩头衣物。

    羽徽若脸颊刷地惨白。

    鹿鸣珂紧贴着她而立,脑袋低垂,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喉头一阵发紧。

    羽徽若张口,狠狠咬在鹿鸣珂的肩头,双目紧闭,泪珠滚滚落下。

    她没有像第一次被他冒犯时那样大?呼小叫,痛快咒骂诛他九族,她就?这么无声地流着泪,眼泪滚烫滚烫的,一颗颗砸下来,很快淌湿了鹿鸣珂的肩膀。

    鹿鸣珂的手指本游走在羽徽若肩头伤处,感觉到那一股湿意,动作凝滞住。

    “松口。”鹿鸣珂肩头好似被她咬下一块皮肉来,他本可以震开她,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低声让她张口,若仔细分辨,能听出那其中潜藏的温柔。

    “不松,咬死你。”羽徽若愤怒至极,压根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语气,只?是发狠地叼着他的肩膀,口齿含糊不清。

    “浑身不是血就?是伤,我还不至于不分场合就?兽性大?发。”鹿鸣珂的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同时,还有不为?人知的失落。

    羽徽若口中一松,目中含泪,警惕逐渐转为?疑惑。

    她顺着鹿鸣珂的目光望过去,肩头的旧伤在刚才的撕扯间崩裂开来,鲜血流淌。

    这样的伤她身上?还有好几处,一路奔逃,多?数时间藏在水中,伤口都被泡烂了,腐肉散发出难闻的气息。此时,那伤口的腐肉都已被剜除,悉心用过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