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个狗一样蹭来蹭去,蹭了半晌,突然在烟楣耳边说:“孤好想你。”
“孤好后悔,孤当初不该与你闹别扭,不该去杀周行止。”
他那时位高权重少年轻狂,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总觉得只要他稍微动?一动?手指,全天下的人都要给他让位,何?况一个小小的烟楣,一个小小的周行止。
可是,他的疏漏,却让烟楣来承担。
“孤也不该去想联姻,孤的错。”
他贪婪,他想要荣华富贵,又想要佳人相伴,结果两边拉扯,活生生把烟楣搅碎了。
世上何?来双全法?
“你醒过来,孤保证,日?后不乱来了。”他的声音渐渐嘶哑,喉咙里?透着渴求的意味,他道:“孤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季妄言压在烟楣的颈间,想起来上辈子烟楣死的时候的事,浑身的杀气都在翻涌,他在烟楣的颈间啄吻,一边吻一边爬起来,他道:“好楣儿,等等孤,孤去给顺德帝灌碗药。”
烟楣:!
怎么听都不像是什?么好药吧!
大半夜发疯不愧是你!
她?迟疑着,用眼尾瞟了季妄言一眼。
她?也不知道季妄言要去做什?么,反正季妄言做的事她?也不懂,她?便老实看?着就行。
季妄言察觉到烟楣看?他,起身的动?作一顿。
他一抬起眼来,便瞧见烟楣躺在榻间,面上没什?么表情,懵懂的像是个三?岁幼童一样瞧着他。
他瞧见烟楣的模样,便想起来他当初把烟楣一个人丢到宅子里?面的事情,想起那一封封的信。
季妄言眼圈一红。
他慢慢的爬回到床上,将烟楣重新抱在怀里?,贴在她?耳廓道:“孤不走了,孤不去,乖楣儿,孤陪你。”
那么高那么壮一个人,硬是把自己跟烟楣挤到了一起,竟哭的直抽,一张脸都拧成?了狰狞的模样。
他眼底的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全都砸在了烟楣脸上。
烟楣努力装傻,硬熬着,活生生被他用眼泪洗了一把脸。
他一晚上都不睡觉的,抱着烟楣就滚来滚去,有的时候说话,有的时候话也不说,就抱着烟楣亲。
他还与烟楣说:“孤已问?过人了,他们?说你是转世重生时少了一缕魂,好楣儿,你等着,孤去替你寻来。”
烟楣:...
又开始了,这帮道士又开始糊弄人了!
烟楣到了第二日?凌晨时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她?醒来时,窗外都已是黄昏了。
她?慢悠悠的爬起来,就听见外面一片吵杂声,嗡嗡的,经久不散。
烟楣好奇的走到窗前往外看?,看?见整个东宫外面,一片穿着道袍的道士在舞剑,一片和尚在念经,中间还掺杂各种?奇奇怪怪的巫医在摇铃铛。
好一个群魔乱舞。
烟楣沉默了片刻,又默默地走回到床边躺下了。
...只要不杀.人,折腾就折腾吧。
烟楣一向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吃的好睡得饱,她?其实是不挑人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季妄言见她?一直不“醒来”,便一天比一天急躁。
他白日?里?伺候烟楣穿衣洗漱,烟楣睡着了,他就出去发疯,广招各种?能人异士,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还有人建议季妄言用百个婴孩儿来献祭。
烟楣听的难受。
这种?不是人的缺德事儿,季妄言是真干得出来的。
她?自己装傻,是图了一个清净,但总不能真的害了人。
她?得干点什?么才行。
可是她?又不想真的醒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妄言——季妄言这个疯子,若是掌控不好那个度,他再?发一次疯怎么办?
烟楣苦恼的想办法,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处在傻与不傻之间、恰好能克制季妄言的好主?意,既能阻止季妄言发疯,又能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过去面对季妄言。
——
又到了一夜夜间,季妄言为她?沐浴后,把她?抱在床榻间睡觉,贴着她?,摩擦着她?的腰,唤她?的名。
“好楣儿,听得到孤说话么?”
“楣儿,理理孤。”
他那身子一贯火热,与烟楣说话时,便一直磨蹭她?。
他是没那些心思的,在他眼里?,烟楣是个小傻子,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是他要珍重待之的人,是被他愧对的,是被他连累死了的小狸奴,他只是想与烟楣贴在一起抱抱。
过去八年的每个日?夜里?,他都想这样抱着烟楣。
而烟楣倒在他怀里?,贴着他火热的身躯,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