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人特别不舒服。
就连还在生赵瑞气的谢吉祥,都要忍不住出来为他辩驳几句。
但赵瑞依旧没有松手,稳稳当当把她遮挡在身后。
“付大人要为李大人伸冤,也要去问问李大人如今是什么前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诋毁朝廷命官,揣测上意,实在不是一个正六品的一等推官秉性。”
那个付大人脸色一变,他张了张嘴,也听出来赵瑞话中有话,见无人给他下台阶,只得骂骂咧咧走了。
待他一走,门口守着的校尉便迅速取来门板压在义房门框上。
赵瑞转身,轻轻松开手,推了推谢吉祥:“去忙吧。”
谢吉祥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平和,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些戏谑,一下子就想到刚才他的话。
谁要扑到你怀里。
谢吉祥瞪他一眼,立即回到邢九年身边,看他检查阮林氏身上的伤痕。
刚刚付推官大闹义房的时候,邢九年全程都没理他,依旧慢条斯理做尸检,他做尸检是相当有经验的,虽然验尸格目上有开胸验尸这一项,也会提前跟家属说明,但阮林氏的死因特别清晰明了,因此也不用再做开胸。
此刻邢九年已经结束了第一次整体检查,他起身用帕子擦干净手,叫了众人来到床边:“丫头看这里,她死前应该紧紧抓住过什么,导致手上不仅有淤青血痕,指甲缝里也有血迹,不是她自己的,就是凶手的。”
谢吉祥低头看去,只见福婶的一双手上,皆是伤痕累累。
她是做吃食生意的,手上不留指甲,平日里总是干干净净,然而此刻,她斑驳的指甲缝里,却被污泥和血痕充盈,看起来颇为可怜。
“咦,”谢吉祥指着林福姐的指腹,“邢大人,您看这里。”
邢九年低头看过来,道:“她手上这里因为受伤严重,所以尸斑明显,所以看不太出来原本的颜色
。”
谢吉祥看着那些斑痕的颜色,送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但邢九年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了:“阮林氏没有中毒,死因应当就是为大人所言,口鼻窒息致死之后被冲入开阳河,她昨日有出城去金顶山,这个有护城司的记录,应当是死在金顶山上后被人扔下山崖。”
谢吉祥补充道:“我同阮家恰好是邻居,也认识阮莲儿,刚刚我问过她,经她回忆,昨日阮林氏大约午时到的金顶山脚下,要步行上山,再去金顶寺烧香礼佛,怎么也要一个时辰。”
邢九年已经做了二十几年的仵作,年轻的时候跟着师父,出师之后自己单打独斗,他合作过那么多推官,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唯独没有这小丫头这般,笑嘻嘻就把细节都斟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