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就更不回家了。
如此一看,阮大倒也有杀阮林氏的可能。
毕竟一个名声不好,又疑似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他没必要留着继续让人嘲笑他。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案情真的如此简单明了?
谢吉祥的目光慢慢垂落到阮莲儿的脸上,刹那间,她思绪动摇了。
不,不是的。
阮林氏还不算人老珠黄,也很勤劳,家里花费都要靠她一个人,阮大杀了她,以后又如何赌博买酒?
谢吉祥想到了,赵瑞自然也能想到。
不过转瞬间,两个人就把这些细枝末节全部回忆起来,谢吉祥看着阮莲儿轻蹙着眉,一脸哀婉,便也只能叹了口气。
“莲儿,你为何要如此说呢?”谢吉祥问。
阮莲儿迷茫地看着谢吉祥:“吉祥姐姐,你说什么?”
谢吉祥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没有更多的表情。
她那张圆脸总是挂着笑,亲和又可爱,可此刻坐在阮莲儿身边的谢吉祥,脸上早就没了笑意。
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带了些许低沉,不如平日里轻灵透亮。
她认真看着阮莲儿,盯着她额头上的伤痕看了看,然后便从怀中取出金疮药,轻轻给她上药。
“我知道阮叔偶尔回家来会打你,你额头上的伤前日还未曾有,可是昨日阮大回了家?”
若阮大昨日回家,那阮莲儿为何要撒谎?
刚刚在马车上,阮莲儿可是一口咬定阮大好久不曾归家。
“若是阮叔一直没回家,那又是谁打的你,昨日突然归家的阮桂?”
阮莲儿一瞬闭上了嘴,她眼睛微凸,脖子上的血管上下滑动,仿佛被掐着嗓子的稚鸡,呆滞又惊慌。
谢吉祥平日里清甜的嗓音此刻却如同一把刀,直直插入她的胸膛里,把她浑身血脉全部喷出。
阮莲儿张了张嘴,一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最后才期期艾艾哭出声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撒谎……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她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看惯了母亲为了家辛苦劳累,忍气吞声,对于自私冷漠的父亲,心里总是怨恨的。
如今母亲死
了,父亲又嗜赌成性,她一个即将及笄的姑娘家,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谢吉祥的叹息声里仿佛氤氲着数不清的怜惜,让阮莲儿脸上的泪流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