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韩氏看着很是泼辣,嘴皮子也利索,但脑子大抵不是太好,也没听出赵瑞的言外之意。
“大半夜家家户户都睡熟了,谁能知道紫娟大半夜为啥要出去,”吴韩氏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不会吧……”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吭声的吴长发突然咳嗽一声:“老婆子。”
吴韩
氏立即不吭声了。
谢吉祥一瞬间明白过来,吴韩氏这是怀疑周紫娟半夜出来偷人,但这事实在很丢脸,所以吴长发制止了她。
这个吴长发看似不声不响,任由自家媳妇出面,脑子却很清醒。
不过,吴长发这个打断有些突兀,也着实有些尴尬,吴大光适时开口:“我昨夜都不在家,今晨才刚回来,若是有什么,我也不能知道。”
从南郊码头步行回五里堡,最少要小半个时辰,他寅时下工,再领了工钱,到家差不多也卯时正,确实快要天亮。
他话音刚落,他身边的李素梅就说:“我身体不好,晚上要吃了药再睡,睡得很沉,什么都没听见。”
她垂着眼眸,仔细用帕子捂着嘴,显然一直在忍着咳嗽。
待母亲儿子都说完,谢吉祥的目光才落到吴长发身上。
此刻的吴长发沉默片刻,他突然抬眼问:“我听村里人说,老二媳妇死得挺吓人?”
谢吉祥不曾想他突然有此一问,迟疑片刻,正不知要如何回答,就听到身边赵瑞清冷的声音响起。
“正是如此,村人可跟老丈说了什么?”
吴长发手里敲着旱烟,布满皱纹的粗糙脸庞上,有着止不住的战栗。
“村人说,俺二儿媳妇是穿着嫁衣吊死的,官爷,可是真的?”
他如此一说,低着头的李素梅跟她身边的吴大光都惊讶地抬起头看过来。
显然,她们夫妻二人都不知道这事,似乎也不觉得穿嫁衣死有什么不对。
但周韩氏却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又低头抹泪:“我这是什么命哟。”
谢吉祥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感叹起来,吴长发突然哑着嗓子开口。
“十五年前,我们村子里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桩事,”吴长发道,看起来很是有些惊恐,“当年村中也是一户姓吴的人家娶媳妇,当时那媳妇有心上人,被娘家硬逼着嫁过来,心里不甘愿,拜堂之后自己一个人留在卧房里,便穿着嫁衣直接上了吊。”
还有这等事?
赵瑞成日里跟这些命案打交道,上吊的人确实不少,各种各样,可穿着嫁衣上吊的,还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