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没有维持多久。
又过了五日,父亲的罪名终于定下来,他残忍杀害两名举人,又以刑名堂官的身份掩盖罪行,意图栽赃陷害他人,事迹败露之后畏罪自尽,着褫夺进士身份,妻、子流放漠南,女因年幼留京,抄没家产,家中奴仆尽数发卖。
刑名堂官,最忌讳知法犯法。
更何况谢渊亭还畏罪自尽,没有留下一句认罪的话,因此对谢家的惩罚格外严重。
这个判决下来,她母亲当场就
昏了过去,不过三五日便撒手人寰,谢吉祥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知道那十五个日夜是怎么过来的。
她只记得把母亲送回苏家,让苏家低调办了葬礼之后,自己就又要送走哥哥。
她兄长如松柏之英,如寒梅之傲,如青竹之坚,却也要面临流放千里的酷刑。
谢吉祥最后说:“当时哥哥告诉我,说他终究会回来,父亲的冤屈一定能洗清,我们兄妹一定能团聚。”
“我等这一天,等了两年了。”
家中一切幸福都成了过眼云烟,而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谢吉祥不知要去怪谁,也不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她只知道,她父亲一世清誉毁于一旦,她母亲也因此而撒手人寰,她哥哥流放千里,成了漠南的囚徒。
而她,虽然还活着,可心却似乎已经跟着死去。
若不是赵瑞,若不是何嫚娘,若不是哥哥寄过来的只字片语,若不是心里还有一口气,她撑不到现在。
她不服。
谢吉祥抬起头,看向赵瑞。
此刻的她,眼底再无莹莹泪光,也再无半分柔弱和悲痛。
“当时我父亲说,他找到了。”
“那么他一定知道,杀害那两个书生的到底是谁。”
谢吉祥却说:“后来我无数次想,是不是那次的凶手很难缠,以至于我父亲还没来得及给他顶罪,便被对方反手陷害。若是如此一想,心里便如同钻了虫子一般,怎么都睡不着觉。”
父亲被人冤枉致死,至今未得清白,她好好一个家说散就散,说没就没,怎能不怨恨。
这些,赵瑞都明白。
赵瑞听到这里,一颗心终于落回腹中。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就好。”
他低头看向谢吉祥,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吉祥,其实最近我翻找往年旧案,也查出些许蛛丝马迹,不过这些线索太过笼统,等白图那边重新整合之后,我们再一起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