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吉祥小时候也跟赵瑞一起见过李希,现在听到他生死未卜,心里闷得难受。
“瑞哥哥,你别急,二殿下会寻到的。”
赵瑞摇了摇头。
他闭上眼睛,这几个月来的过往在脑中一一流过,从那一日落雨之后,他进入皋陶司那天起,一切似乎便在暗中开始。
无数案子穿成一条线,在湍急的河水中飘荡。
线的另一头,捏在谁的手中?
赵瑞冷不丁想起勤政殿中,天宝帝那双寒冷刺骨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但回忆的最后,却是李希临走之前同他的那一次宴席。
席间都是一起长大的天潢贵胄,李希坐在他们之间,言笑晏晏,温和有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轮,待宴席结束时,赵瑞还是敬他一杯茶。
“殿下此去辛劳,待秋日硕果累累,殿下归时再给殿下接风洗尘。”
李希笑了。
他人长得清隽端秀,笑容春风和煦,让人心中温暖。
他也举起茶杯,同赵瑞碰了碰杯:“好,瑾之等我回来。”
他从来不会妄言。
赵瑞深吸口气,睁开了眼睛。
既然李希说要等他回来,那便就等,他不会食言的。
“大皇子肯定知个中关节,如今圣上重病,二皇子失踪,三皇子跟四皇子年幼,此时是他最好的时机。”
赵瑞扭头看向谢吉祥:“可否敢跟我去会一会这位沉默寡言的大殿下?”
谢吉祥见他很快便振作起来,也不由松了口气,点头道:“自然是敢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
看到了慎重。
不过再慎重,这一趟赏荷宴也是要去的。
次日清晨,谢吉祥挑了一身最华贵的苏绣衫裙,头上重新梳了双环髻,簪碧玉琉璃簪,如此一打扮,好似又变成了曾经的谢家千金。
赵瑞今日来得不早不晚,大约巳时正,赵王府的青顶马车便停在了青梅巷的小巷子里。
谢吉祥出了门,见他一身世子常服,头戴碧玉发带,倒是同自己的簪子配了对。
她道:“早起回了王府?”
赵瑞点头,道:“既然要做客,咱们怎么也得带些贺礼。”
谢吉祥点点头,上了马车,两人一路倒是很安静。
直到锦绣街的青石板路出现在眼前时,谢吉祥才放下车帘。
“瑞哥哥,殿下可有消息?”
赵瑞摇了摇头,脸色倒是没有昨日难看。他垂眸看向谢吉祥,伸手正了正她发间的琉璃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