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主22空白遗嘱(2 / 2)

    “他给你的…就是吗?那个空白遗嘱。”我说。

    空白遗嘱是一件索罗教圣物的名字。虽然是圣物,不过确实是遗嘱。没有什么其它古怪功能。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显现真王的名字。

    这是索罗教传说中第一任真王留下的,上面据说写了他选择的继承人的名字,但人们打开它时发现它是空白的。所以就被叫做空白遗嘱。

    “这是线索。但据说这圣物被焚毁了……”伊扎克迟疑着开口。

    “可既然是圣物,自然是没焚毁的了。”我说。

    “它代表着索罗教的一半对继承权合法性的认可。”伊扎克说,“历代皇帝与大祭司之间争权夺利,最终达到的一个微妙平衡的结果,便是会出一张空白遗嘱来让历代君王在登基时写名。但我们都知道,大祭司拿出的都是假的,真正的那一份除了真王没人能把名字写上去。”

    “只要公主不嫁给十二族之一的男人并诞下孩子,真王就不会诞生。”我想了想,“在得知伊丹的母亲和他父亲之间的事后,达特里尼皇帝将真正的空白遗嘱藏了起来。”

    对外宣称销毁,但实际上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刚才我问重不重要时他居然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个不重要吗?”

    “你居然全都知道?”

    我和伊扎克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伊扎克这张人到中年依旧英俊帅气的脸微微痉挛和扭曲起来。

    各种情绪在他眼里交织。

    “——这个,恰好知道而已。”我不由得声音放轻了。我现在已经不拒绝向他展示我的能力,毕竟展示得越多我越安全。

    “算了,那不重要。”伊扎克抬起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恢复了温和无害的模样。

    不,这不是很重要吗……?

    仿佛看出我的疑问,大叔继续说:“他是不是真王不需要什么遗嘱来证明。”

    我哑然。

    想起天生神力又能操纵火焰的伊丹,我深以为然。

    “不过,果然有的话会更顺利吧。”毕竟在另一条时间线里伊扎克还是为他搞到了这东西。

    我理解为有没有以撒的示好,他都能弄到,差别只在于难易度罢了。

    所以以撒的示好还是很有诱惑力的。足够他展示自己更加友善的,和作为“客人”而非“主人”身份的态度。

    第二日。

    进入尤拿境内,结合我被抓来前得知的消息和路上我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我知道,圣城北方阿基拉王的领地已经彻底乱作一团。因为他们的阿基拉王失踪了。

    “想必是去拦截罗马战船遭遇了不幸。”约伯不无可惜的叹气道。

    他一早恢复了施洗者的身份,光是在推罗的这一日,就为叁十几位难民受洗了。

    我亲眼见他跳入混浊的脏水里将水渍点到那些受洗者的头上。

    再有其中一人说出愿望后被选中,由作为受膏者和领导者的以撒满足他的愿望。

    “你若是能向前走,翻越那座山丘,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他说。

    他就用这样的方式,诱拐的那些难民与奴隶纷纷跟在他身后。

    离开推罗的郊外小路上,集结成了一个足有五十人的队伍。

    虽然他们还在不断的掉队,但因为每日总有一人能得到一点想要的东西,所以一直又有新的难民加入。

    除了饿殍便是迷茫仓皇的人群,偶尔有星点罗马人的影子,更多的则是强盗和军匪。

    “你不会就想带着这些家伙和罗马人打吧?他们可都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要饿死的模样。”夜晚,我缩在炭火旁边不屑的开口。

    “不,我只是救他们,送他们回家罢了。”以撒声音平静。

    “你只是把他们送回火坑。现在南方不能去了,他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反驳道。

    “不,我给了他们夺回家园的希望,因为无论是离开还是回去都面临死亡,他们更愿意回家。”以撒辩解,“希望即是心灵的寄托,也是天父的指引,让他们的灵魂去往天堂。”

    “做好人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冷眼道,“以他们的寿命为代价给予他们东西…听说过假公济私,冠冕堂皇吗?”

    “那本就是他们劳动所得,我不过是还给他们。”以撒瞥了我一眼,“他们耕种所得全部被夺走,这是错的。”

    “因为弱肉强食。你无法改变。”我一边搓手一边哼出声,“要不是因为你有那出身,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大义凛然的散发圣母心!”

    “圣母?”以撒抬头。

    他盯着天空的星星,我却没有兴趣,自顾自的缩着脖子。

    “我还是那句话。你把他们带走,不如放他们自由。”我说,“回去就是送死——…”

    “到了。”以撒站了起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听见耳边逐渐出现“嗡嗡”轰鸣声。

    我望过去,就见不远处地平线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不,那是骑兵的队伍……

    为首者正是蒙托。

    刚到推罗,将我送到伊扎克手上后,他就消失了一阵。原来竟然是去带兵。

    “阿基拉王是我关系最好的兄弟,他若不在,他的军队应当由我接手。”迎着跳下马的蒙托,以撒的声音铿锵有力,“再加上您带来的这支精兵——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呢?”

    “我还以为你对当个圣父已经当上瘾,不想再骑马了呢。”蒙托摆手,一旁有一人牵马出来。

    以撒上前两步,撩开长袍翻身上马。接着他用自得的目光看着我,虽一言不发,但我却看出他这是在用行动反驳我刚才说他带人送死的话。

    “…可就这些人,也不一定能成。”我不想示弱,露出不屑表情。

    “呵呵,夫人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太无知了。”以撒驾着马走了两步,言语间充满怜悯,“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这底气可还是您情人给的呢。有这样一位情人,保持良好的关系才是善举。总之,每当看到这些士兵,我就会为您的魅力折服。”

    情人——指的是伊丹。不知他听谁说还是脑补了什么,现在他完全认定我就是阿塞提斯从伊丹身边掳走的情妇,并委婉肯定了我的魅力。当然,还不忘以大义名义行勾搭之实。

    我:“……”

    这货居然狗仗我男人势还这么嚣张?

    “你不会真以为帕拉提雅人是好东西吧?”我只想泼一盆冷水,“他们想的和罗马人一样,都想占领这里,又不是给你白干。到时候照样是要宰了你自己当老大的。”

    被殃及的伊扎克大叔:“……”